「對不起,我錯了。」副駕連忙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我們是為乘客的生命負責。」穆向遠擺擺手,示意他重新開始。
穆向遠能成為優秀機長絕非偶然,他身體素質好,有天賦,也努力。但更重要的是,他懂得理解和敬畏。
穆向遠家安大夫說了,那條例上的每個字都不是白寫的。因為在那些沒有溫度的白紙黑字上,可能是他人付出的生命代價和血淚教訓。
「地面風050,3米每秒,跑道35左,可以起飛。」
飛機加速滑行,離地起飛,正上升收輪,在轟鳴中駛入藍天。
*
手術完,病人轉入ICU,情況還不太穩定,安鶴一不放心,沒回家去了休息室。
他確實累極了,但又有些嫌棄休息室。
在他眼裡,能好好睡覺的地方那必須得是家。有熟悉的床,還有熟悉的人。
即使那人不在家,他躺在床上,也能聞見熟悉的味道。
這休息室的上下鋪對他來說,就是個鐵架子罷了。
安鶴一下午還有門診,他折騰回家再來醫院就沒時間睡覺了。氣氣的安大夫和衣躺下,拿出手機。
「小安,我跟你說。今天這班,活爹真多,一堆金卡可不好伺候。我得好好落地,別讓他們投訴我砸屁股了。」
穆向遠說話總是這麼活靈活現,安鶴一側躺著,看著手機屏幕笑了起來。
他調出飛行軟體搜了搜,瞧見穆向遠的航班正在平穩飛行中。
睡休息室的鬱悶心情被穆向遠的微信打散,安鶴一動了動手指,輕巧地點著手機屏幕。
「等你回家。」
安鶴一反扣手機,閉上眼睛。幾秒後,他又打開手機,在那條回復後補了個小表情。
愛心的。
也許是被穆向遠的活爹效應傳染了,安鶴一下午的門診,也來了幾位難伺候的主。
這幾位就想做個常規檢查,還要托關係掛安鶴一的號。
不是安鶴一拿架子,現在他的號挺難掛的,有許多外地來的重症患者守著軟體搶號也很難掛到。這些活爹一耽誤時間,會擠的安鶴一沒法給更多著急的病人看病。
「安大夫,晚上一起吃個飯吶。」
安鶴一正在讓小鵬開檢查單子,聞言抬頭看了這吳總一眼。中氣十足的有精神吃飯,還來看什麼神經外科。
「您明早還要抽血,今晚少吃些油膩。」安鶴一笑笑,朝彭小鵬點點頭,「小鵬,叫下一位。」
門一開,一個大爺拉著個麻袋就進來了。他捂著頭歪著嘴:「安大夫啊,我頭疼得不行了,他們說我腦子有問題,讓我來找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