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穆向遠把持不住,但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又跌在了寬闊的胸膛上。
浴室里氤氳著熱氣,安鶴一昏昏欲睡又格外亢奮。穆向遠輕易就能調動他的情緒,刺激著他大腦里的愉快中樞。
「想我嗎?」穆向遠在一片曖昧的水聲里饒有興致地看著身上人的眼睛。
這雙眼睛平日裡多是冷峻的,它需要穿透一張張影像和數據表看透患者身體的問題。
可此時,它迷離又深情,向下微垂的弧度,輕輕地勾著穆向遠的心。
聽到問題,安鶴一勉強分離出些清明,他抓著浴缸把手,仔細地看著穆向遠。
他們在一起七年了,對彼此足夠熟悉,卻又因為工作聚少離多。
穆向遠常常一飛就是十天八天不回來,還去的都是國外,獨留安鶴一一個人守在同安。
雖然安鶴一也忙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他還在努力做到一天回家一趟。
許是現在的狀態釋放了安鶴一的本性,他越想越委屈,最後吸了口氣,咬了下眼前人的下巴,把腦袋埋在了穆向遠的頸窩。
「好了,好了,不問了。」穆向遠輕輕撫著安鶴一的後背,不再勉強他,「安安,我很想你…」
這澡是怎麼洗完怎麼擦乾的,安鶴一不記得了。接連的手術讓他累壞了,加上穆向遠給他這一通加練,挨著枕頭他就睡著了。
穆向遠遲遲不肯睡,摸著安鶴一的臉,格外珍視地親了親他的手。
不認識安鶴一之前,穆向遠覺得自己的工作很累。現在他知道醫生可比他累多了,常常半夜就被叫回醫院,往手術台上一站,幾個小時也下不來。
安鶴一年紀輕輕的就能當上副高,那不可能純憑天賦。穆向遠知道他心裡的弦,每天都崩得很緊。
可自己又不總在安鶴一身邊,能陪他的時間有限,穆向遠因此愈加愧疚。
所以在能相聚的日子裡,穆向遠總想讓安鶴一儘可能放鬆和快樂。
「安小豬…」穆向遠終於躺進被窩裡,笑著看著懷裡人。
*
穆向遠認識安鶴一的時候,還在加拿大一家航空公司飛波音737。
當時,他是同批次飛行員里放機長最快的,也是公司里唯一一張華人面孔。
他從小就跟著他媽在國外生活,他媽居無定所,他也到處飄蕩。愛飄那就乾脆天天飛,學飛成了飛行員。
習慣了漂泊,但他內心對安定也同樣存在隱隱的期待,不過一直沒有遇到那個想讓他定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