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幫我勸勸他回家來唄,我這一大攤生意等著人接手呢。」
「不行,我不能昧良心。」穆向遠搖頭,「再說了,您讓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去搞爾虞我詐,這不是沉香木當柴燒麼。」
「嘿!你一個從小在國外的怎麼把成語和歇後語學這麼好啊?」馬旭氣不打一處來。
穆向遠聳肩:「技多不壓身。」
等尊貴的馬總重新回到座位戴上眼罩蓋上薄毯打起呼嚕後,安全員湊到穆向遠跟前小聲問他:「穆機長,你平常不這麼犀利啊?」
「哼哼。」穆向遠沒回答。
除了安鶴一,就沒什麼人能拿捏穆向遠。而馬旭想用安鶴一拿捏穆向遠,那也得安鶴一覺得他夠格。
安全員還是不放心:「穆機長,他不會投訴我們吧?那事情可就大了。」
「不會。」穆向遠肯定地說,「他要是敢,我讓他兒子十年不見他。」
聽完穆向遠繪聲繪色的講述,安鶴一在電話這邊笑了起來。
他臉上的愉悅和周圍表情凝重來來往往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想了想,他抬腳走出醫院。
走了兩步,安鶴一的工作手機收到一封郵件,他站住腳步看了下,嘴上對著聽筒說:「哎喲,老頭子給我發消息了。」
「他沒投訴你們。」安鶴一邊看邊說,「還說準備給天程發表揚信,表揚有個叫穆向遠的機長,臨危不亂,挺身而出,翻譯了高難度的詞彙,做出了返航的正確決定。」
穆向遠「嘁」了一聲:「這陰陽怪氣的,不就是說我多管閒事嘛。」
「不理他。」安鶴一應道。
穆向遠放鬆下來,對自己來了通誇獎:「我當時也不知道腦袋裡哪根神經接上了,竟然把那麼生僻的詞都想起來了。Epilepsy,癲癇…cerebral hernia,腦疝。」
「看吧,記住的單詞永遠不會辜負你。」安鶴一笑著說。
「哎,返航之後,他們加了油就飛回國了。我現在還在馬代,又排了班,明天開飛機回同安。」穆向遠嘆口氣,「事後想想,我還真有點害怕,那畢竟是我老丈人。」
安鶴一笑著搖頭,笑他是一點不擔心馬旭還是天程的股東。沒辦法,技術過硬,不怕工作上被穿小鞋。
但是馬旭又是安鶴一的親爹,這一點,穆向遠改變不了。
「我跟你站一邊,不怕。」安鶴一哄人,哄小孩似的。
*
安鶴一站在穆向遠這邊,是因為在他和馬旭的問題上,穆向遠始終站在他那一邊。
安鶴一是馬旭的大兒子,也是唯一的婚。他媽媽寧羽是個演員,當年馬旭追得那叫一個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