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沒什麼活,乘務長挨著穆向遠坐下問他:「我看常機長他們準備下個月休假,帶老婆孩子出國玩玩,你呢,不休息休息?」
「休不了。」穆向遠咽了口蘋果,「我得給小飛上課,而且我家屬比我更忙。」
「警察啊?」乘務長面露驚訝。
穆向遠搖頭:「醫生,神外醫生,神龍見不著首也不著尾。」
「哎喲,說人家,搞的你能天天回家似的。」
「是啊,我想來想去,可能跑醫院住著,才能天天見著他。」穆向遠窩在椅子上,優哉游哉地說。
乘務長伸手拍他:「這話可不興說,你們飛行員多寶貴啊。」
穆向遠笑了笑,起身和下一程的飛行組打招呼。
*
今天傍晚的同安很美,天邊有晚霞,雲朵與暮色相映成趣。
吃晚飯的時候,安鶴一端著豆漿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心情挺放鬆。他想著,要是穆向遠這個時候落地,一下飛機準保要跟他描述那晚霞有多壯麗。
安鶴一明白,穆向遠總想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分享給他。可他總覺得自己沒什麼能跟穆向遠說的,說開顱的故事?說腦花的構成?那著實有點點嚇人。
今天安鶴一有個夜間門診,七點之後又去診室待了兩個小時。
快十點才徹底結束,彭小鵬已經困了。他瞧安鶴一,竟然還挺精神。
「安老師啊,您在哪個菜市場買的雞血,我也想要。」
安鶴一關了電腦笑了笑:「我啊,天生就是做醫生的料。來醫院就精神,回家就蔫兒。」
「哎,還挺對不起我老…嗯,我家屬。」
又是得自己睡的一天,安鶴一都有點不想回家了。
安鶴一檢查完病歷,拿出手機準備叫車回家。他瞟了眼微信,發現幾分鐘前穆向遠給他發了條消息。
「我今天遇見了真活爹,你爹。」
蔫蔫的安大夫立刻精神起來,脫了白大褂抓著手機大步離開診室,走了幾步才想起來彭小鵬。
他頓了下,穩住情緒:「我得給我家屬回個電話,先走了。」
雖然彭小鵬沒見過他師娘,但他能感覺到,除了病人,他老師最掛念的就是他師娘。
畢竟能讓安大夫原地著急起來的,除了突然肺栓塞的病人,就是他師娘了。
電話一接通,安鶴一立刻問:「他沒為難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