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他把手機揣回兜里,後腦勺貼在門上,聽著客廳里動靜,沖馬桶的聲音消失後,浴室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江池騁喉結滾了滾,腺體燙得隱隱作痛,抬手繞到後頸,撕掉上公交前貼的腺體貼。
霎時間,仿佛香水瓶打碎,馥郁濃稠的花香飄散了滿室,無孔不入地鑽進每一處縫隙,叫囂著要發泄。
左手掌心還殘留著微熱濕滑的觸感,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響起又落下,江池騁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指腹壓在那截肌膚上時,落下的紅痕。
浴室水聲消失,吹風機又響起來,吹風機放下,塑料拖鞋沾了水踩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從浴室出來,又倒了水喝,停了幾秒,然後腳步聲越來越近。
江池騁數著步數,五、四、三、二、一——
「咚咚咚!」石野在敲門。
江池騁動作加快,悶哼一聲,汗濕的脊背貼在門後,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
石野半醉半醒的聲音透過門板,悶悶地傳進來:「江池騁,你還沒和我說完呢,你覺得我到底怎麼樣啊?江池騁?」
「……」
一門之隔的昏暗室內,江池騁衣衫不整地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兒,五指插進頭髮,將粘在額前的髮絲往後撩起,仰起頭,叼著半根煙的嘴角咧開,胸腔無聲地顫了顫。
他聽到石野小聲喃喃:「不會真睡了吧,這才九點半啊。」
腳步聲越來越遠,啪嗒,是客廳關燈的聲音。
江池騁踢掉拖鞋,赤腳踩在地板上,推開窗戶散味兒,又打開臥室的換氣兒,等了一個小時,味道差不多散完後,推門進了浴室。
洗完澡,頭髮還濕漉漉地貼在肩膀上,江池騁手撐在洗手台,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著這張與江池早八九分相似的臉,側臉還殘留著被石野的拳頭打傷的淤痕。
他清晰記得石野拳頭揮過來時,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和石野認識了十五年,石野的拳頭從來都是用來保護他的,那是他頭一遭把拳頭對準他。
就因為他分化成了alpha?
都是alpha,憑什麼好處全叫她江池早占了?
就憑她會裝omega?
腦海里回想起陳醫生的話:或許你可以試著改變一下思路,想一想比起alpha,omega身上有哪些特質是更吸引他的,而你,是否具有這樣的特質。
江池騁氣笑出來,不就是裝omega,誰他媽不會啊?
*
宿醉一宿,石野第二天醒來已經到十點,腦子還有點兒暈乎乎的,想起昨天沒問完的話,爬起來,慢吞吞到客廳。
江池騁已經出門了,桌子碗筷全收拾乾淨,鍋里有給他剩的麵條,和昨晚剩的菜。
石野熱了熱,隨便對付兩口,下午他得去寵物店幫忙,江池騁估計得在實驗室待一整天。
他琢磨著昨晚江池騁的意思,似乎不太樂觀,喝的太多,話也沒說清楚,打著等晚上,再把人好好哄哄,最好能把聯繫方式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