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野抬起頭,剛潑了盆冷水的心裡,因為她這聲,又悄悄放起了煙花。
「有點兒冷了。」
正巧一陣涼風吹來,石野反應過來,忙展開搭在手臂上的外套一抖,蓋在她肩膀上。
做這個動作時,兩人距離不可避免地挨的很近,小麥忽然一歪腦袋,柔軟的臉頰靠在他的肩膀。
濕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身上香噴噴的味道直往人鼻尖兒里鑽。
石野腦子像被錘頭敲了一下,頭皮都有點兒發麻,維持著手搭在她肩膀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好一會兒,他聽到小麥有點兒彆扭地開口:「看在這個外套的份兒上,廚房的事,就原諒你了,不過,你以後再也別想我做爆米花給你吃了。」
石野一聽,高興得恨不得抱起她來轉兩圈,他蹲下來親手給人拉上外套拉鏈,哄著人回去一塊兒吃了飯。小麥說原諒他,是真的不生氣了,飯桌上又對他笑眯眯的,看他左手用筷子不舒服,還親自餵飯給他吃。
兩人相處表面看起來與往常沒差,但經方才一鬧,有什麼曖昧的東西,正迅速紮根在兩人之間,生根發芽。
*
江池騁回到酒店,給石野發了個已經到家的消息,又美滋滋洗了個熱水澡,一邊擦著頭髮開始打電話。
給他爸打了五六通電話都沒接,估計是被拉黑了,他轉而打家裡座機,這回一遍就打通了。
接電話的是家裡的保姆王媽,自從他被接回家後,衣食住行全都是王媽在照顧,知道他在外面苦了十多年,心疼得恨不能每天鞋都給他親手穿。
王媽一聽到他聲音,激動得不得了,自從他跟他爸鬧掰要搬出去住開始,成天擔心他吃不飽,穿不暖的,這會兒好一陣關心。
江池騁開始誇大自己的慘狀:「能吃上食堂就不錯了,哪有時間出去吃好的,要不是我兄弟願意騰個地兒給我,估計現在還在睡大街……我知道,冬天快到了,可是拼夕夕上最便宜的羽絨服也要三百塊,獎學金全拿來交學費了,我還是個學生,哪有什麼錢呀……不是不穿秋褲,是我捨不得買,最近嘴巴饞,周末總想吃點肉,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誰啊?」
他聽到那邊一道微微低沉而清冷的聲音,是他爸。
王媽回了句:「是小少爺。」
估計是按了免提,他說那些話,全叫他爸聽到了,重重哼了一聲:「早說了學醫苦,不僅工資低,培養周期還長,打死不聽,活該!」
江池騁:「王媽,是我爸嗎,我想跟我爸說幾句話。」
不一會兒,他聽到腳步聲靠近,對面聲線冷冷的,像壓著火氣:「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