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騁有點生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哦,第一次見面啊……」石野停下涮腳的動作,狀作回想。
江池騁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那都是很久遠很久遠的日子了,江池騁小時候過得不好,石野猜那天可能對他來說很重要,但對於石野來說那確實是一個平平無奇又見義勇為的一天。
他依稀記得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江池騁特別矮,像個小豆芽,站起來才到他肩膀,兩隻小手上全都是凍瘡,膿包裂開,鮮血淋漓的,特別嚇人,再往後就記不太清了。
石野回想完,低下頭又涮了涮拖鞋,涮完擦了擦腳站起來,到洗手池洗了洗手:「那都是很早的事兒了啊。」
江池騁緊跟著他,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追問:「你不記得了?」
石野沒應聲,擦了擦手,關上洗手間的燈回臥室,躺在床上,江池騁跪坐在他枕頭邊,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記得了?」
「……」
石野拍拍他手臂:「睡覺了。」
「我睡不著。」
江池騁竟然躲開了他。
石野沒當回事兒,反正一會兒又會黏上來,他閉上眼睛,沒兩分鐘就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斷斷續續壓抑的嗚咽,他手一摸旁邊,冷冰冰空蕩蕩的,一個激靈睜開眼。
四點半的天還完全黑著,石野坐起來,循著聲望去,江池騁手臂環著腿,蜷成一團坐在飄窗上,臉朝外望著黑漆漆的窗戶,窗戶開了條縫,冷風颼颼地往裡灌。
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
石野搓了把臉:「你還不睡?坐那邊不冷嗎?」
「你管我,反正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怎麼不冷死我……」江池騁瓮聲瓮氣的,說到一半兒就哽咽著說不下去,捂著臉哭起來。
「091221。」
畢竟涉及到大額個人財產,石野不覺得他們關係已經好到能交換銀行密碼的程度,怕他易感期過去,對他起防備。
但現在看他哭得那要死要活的樣兒,又實在是沒辦法。
江池騁哭聲停了一秒,扭過頭:「你瞎矇的?」
石野掀開被子走過來,腰身一傾,抓住窗戶把手關上:「我每個撿回家的小動物,都會在它剛撿來那天的日曆上畫個圈兒,你的也畫過。」他揉了一把他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頭髮,打了個哈欠:「行了別哭了,睡覺吧啊。」
石野轉身剛邁出去一步,突然,手腕被人抓住,他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後背猛地壓上一股極大的重量,咚一聲,身體不受控制栽倒在地上,摔得結結實實,眼冒金星。
他緩了一會兒,嗅到一股異常濃郁的香氣,意識到不對:「你手上的膠帶……什麼時候……!」
江池騁上身壓在他的後背,一隻手鉗制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拽下他的衣領,鼻尖在堅硬的止咬器上嗅了一圈,輕咬在他微凸的脊骨,嗓音含混:「小野哥,你身上已經沒有我的味道了,散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