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手撐著身體,坐在床沿,透過依稀的月光,看著他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地板,寬厚的掌心托住她的小腿肚,動作溫柔而虔誠地親吻她的腳,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完全掌控了一個人的快感,這股快感讓他臉頰發燙,眼前微微眩暈。
她呼吸變得急促,腳尖一勾,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眼神像審視:「你這輩子,只能愛我一個。」
睡衣凌亂松垮地掛在她身上,露出半顆布著吻痕的肩頭,紅色的肩帶勒在肉里,皎白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她的側臉,整個人像蒙了一層霧蒙蒙的光。
石野著迷地捧著她腳心。
「我只愛你。」
兩人同居,江池騁本來是打著緩解石野焦慮情緒的目的,結果隨著時間變長,反倒是他自己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離不開他。
自從自己房間收拾好後,他就沒在那床上睡過幾次,隔三差五就往石野屋裡跑,一點兒omega的矜持都沒有。
除了貼身衣物,什麼衣服襪子的都是石野給他洗,有的裙子不能機洗,只能手洗,石野也從不嫌麻煩,晾乾再給她疊好收起來,家裡東西也全是石野收拾的,江池騁自從搬來就沒插過手。
他找不著東西了,要是石野在家裡,就直接喊,要是不在家,他就打電話,石野總能很快接通。
江池騁以前圖省事兒,午飯就在學校或者醫院的食堂里解決了,現在就算再趕時間,也要回家吃飯,他都不知道石野怎麼做到的,每天三四道小菜,還能不重樣,把他胃口都養刁了,愈發覺得食堂的飯難以下咽。
吃完飯他還要抱著人兒睡一會兒,要是哪天石野有急事兒,沒法陪他睡午覺了,能跟人生一天的悶氣。
江池騁常常覺得,自己跟他在一起時,像從內到外變了一個人,喜怒無常,幼稚至極,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受不了的脾氣,石野總能穩穩接住。
石野對他太好,他免不了恃寵而驕,開始有點苛刻地挑刺,頻繁跟人鬧小彆扭,有時是出門忘了給她掀門帘,有時是走在人群里忘了牽住她的手,還有時是提起未來時,說的「我」而不是「我們」。
石野絕大多時候都順著她哄,當然也有吵架的時候。
那天晚上小麥心血來潮,要學人視頻上煮奶茶,她忙活了一通,煮出來嘗了一口,又苦又難喝,然後往裡面加了很多糖,回爐重造了一下,她又不想再試,於是找石野喝第一口。
石野當時正跟人打電話,小麥噔噔噔跑過去,舀一勺餵他嘴裡,問他好不好喝。
石野注意力根本不在奶茶上,點頭說好喝,摸了摸她腦袋,繼續跟人打電話。
小麥信了,嘗了一大口,又苦又甜的,像加了糖的中藥,她差點兒沒吐出來,她已經有點生氣了,又餵了石野一口,問他好不好喝。
石野還在點頭,十分敷衍。
小麥生氣了,一把奪走他的手機掛斷,二話不說就把剛才奪走他注意力的那個人給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