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騁笑容僵在臉上, 嘴角慢慢壓下來:「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要是嫌我高,嫌我壯,或者嫌我丑, 在我跟你表白的那天晚上,你就該直接告訴我。」
石野深吸一口氣, 像是壓抑著即將破口而出的斥責:「你想想我平時對你的態度, 我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
「但是你現在對我的態度很差勁。」
「……抱歉,我已經盡力在控制了。」
石野別開眼,不去看她泛紅的眼眶。
江池騁以前跟石野鬧彆扭,是有一套自己的套路在裡面的,有道理他就講道理, 沒道理他就講態度,要是連態度都沒有, 他就直接離家出走, 反正按照石野的脾氣,是絕對不可能放任他不管的。
可眼下, 這三條路子似乎都行不通。
江池騁背上已經起了一層的冷汗, 他其實是有點賭的成分在裡面, 他一賭石野的態度,二賭石野的證據。
如果石野對他是alpha這個可能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排斥,江池騁會考慮跟他坦白, 相反,如果石野表現出明顯的排斥,只要他沒把醫院的性別鑑定報告甩在他臉上, 他就咬死不認。
比起承受面前人兒的冷落, 找一個恰如其分的藉口,可簡單多了。
可實際上, 打定主意是一回事,真正脫口而出的又是一回事。
面對小野哥的冷硬態度,他幾乎難以自抑地感到委屈。
江池騁喉嚨哽咽:「我想你想了一天,好容易熬到晚上跟你打會兒電話,我什麼都沒幹,憑什麼就要接受你的質疑?」
「你確定你什麼都沒幹?」
江池騁一字一頓,無比堅定:「我確定,我什麼都沒幹。」
石野從倚靠的姿態坐起,身體前傾,腰背微弓,擋住了頭頂打下來的燈光,臉上落下一片陰影,面無表情的樣子,給人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他說:「那我問你,我的後頸為什麼會有標記的痕跡?是不是你咬的?」
「是。」
「上次吵架你說要改,其實你是哄我的,你標記我是為了讓他們主動離我遠遠的是嗎?」
「……是。」
石野忽然笑了聲,低沉的尾音里,帶著被愚弄的憤怒,又像是嘲諷。
「所以為什麼你一個omega標記了我,我身上卻是alpha的信息素味兒!」
他緊盯著小麥漂亮到極點的那張臉蛋兒,眼睛裡因隱忍泛起血絲。
石野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知道他是alpha,他可能不只是冷落他幾天那麼簡單,可能還會打他一頓,作為欺騙他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