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騁從始至終都在盯著石野的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好像血流不止的不是他一樣,在石野撕開一包濕紙巾,給他擦手的時候,忽然問:「是不是只要你不生氣了,就願意和我談戀愛了?」
石野低聲說:「我們早就分手了。」
「我從來沒答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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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池騁往常身上有個傷啊痛啊的,恨不得一天發八百張照片,把每個細胞怎麼長出來的都拍下來,好博取石野的同情和關心。
這回挨了一巴掌,居然不聲不響的一張照片都沒發,等石野忙完想起來,已經到第二天傍晚了,他洗完澡解鎖手機,看到空蕩蕩的消息框,不知道是昨天說的真管用了,還是他又鬧什麼脾氣。
石野吹頭髮的時候,手機屏幕兀自亮起來,他開了靜音沒聽見,等吹完頭髮從洗浴間出去才看到一通未接來電,是一串陌生號碼,顯示的是外賣快遞。
石野撥了回去:「餵?」
「小野哥。」
江池騁的聲音嘶啞虛弱地石野差點兒沒分辨出來,他又看了遍號碼:「江池騁?這不是你號碼啊?」
「嗯,我借的快遞員的手機,怕給你打不通。」
江池騁呼吸特別重,石野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熱氣撲在臉上。
「你嗓子怎麼了?」
「我發燒了,嗓子不舒服。」
他邊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那架勢好像要把肺咳出來。石野皺了皺眉,不排除有誇張的成分,但聽這動靜,估計是真難受。
「肯定是昨天凍著了。」石野說。
「嗯…我覺得也是,」江池騁安靜地呼氣,好一會兒,像鼓起來很大的勇氣:「你能回來看看我嗎?」
「你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江池騁又咳了兩聲:「可我覺得…我現在很難受。」
石野皺起眉頭,江池騁自己是醫生,昨晚回去,他不可能不知道怎麼避免著涼,燒成這樣才打電話來,什麼心思簡直寫在臉上。
「睡一覺就好了。」石野又說。
江池騁很小聲:「嗯……」
手機要還給人家,江池騁這次沒有鬧,乖乖說了再見,他突然這麼聽話,石野還有點不放心,想囑咐他真有什麼事兒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還沒說,江池騁已經掛斷了電話。
黑掉的屏幕不一會兒又亮了起來,還是剛才那串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