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必須得馬上逃離這個現場。
她輕輕將腰上箍著的一隻手挪開,慢慢翻身,撐著枕頭爬了起來,勉強穿好能夠得著的幾件衣裳後,便想越過身旁躺著的少床去。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突然,腿一軟。
木槿恰好跌在了少年的身上,還是以極其古怪的姿勢——
她雙腿張開,騎在了他的大腿上。
就像……意圖不軌。
她驚恐地抬起頭,一雙飽含怒火的眼睛正直直地盯著她。
「滾下去!」
少年一腳踹過來,正好踹到了木槿的肩頭。
「咚——」木槿的身軀從床上跌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疼得臉色發白,不由得痛呼一聲,「嘶——」
少年坐起身來,盯著她,目眥盡裂,「誰給你的狗膽?竟敢爬我的床!」
木槿被嚇得一抖。
她忍著痛一翻身爬起來,不斷地磕頭,渾身抖如篩糠。
「五公子息怒!」
「五公子息怒!」
木槿的額頭都磕出血來,紀玄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一點。
他臉色鐵青,沉聲問:「你是哪個院的人?」
木槿啞聲道:「奴婢、奴婢是擷芳院的。」
擷芳院是紀家主母紀夫人的院子。
他掐著她的下巴,「是夫人派你來的?」
她忽然想起昨天來之前,夫人問她:
「若五公子問起你是誰派來的,你怎麼說?」
木槿楞楞不知該如何回答。
旁邊的大丫鬟敲了她一下,「這個榆木腦袋!你便說你仰慕五公子已久,這才出此下策,想成為五公子的女人。」
她只得吶吶點頭,表示記下了。
木槿是不聰明,但她不傻。
她明白,夫人的意思,是要她主動攬下一切,以免影響夫人和五公子的母子感情。
五公子最厭煩夫人提起通房丫頭和納妾的事情。
這一回,夫人給五公子下了藥,又讓她來勾引五公子,一鼓作氣生米煮成熟飯,五公子必然會大動肝火。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夫人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夫人要讓她做擋箭牌。
木槿從回憶里抽神,紀玄仍然冷冷地盯著她。
她使勁搖頭,咬牙回答道:「不是,是我仰慕五公子已久,這才出此下策,想成為五公子的女人。」
紀玄又是一腳,直接將木槿踹翻在地上,罵道:「不知羞恥的東西!」
木槿趴在地上,僅剩的一點尊嚴碎了一地。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像一條卑賤的狗,任由主人慾予欲求,也任由主人踩在腳底。
原來,奴婢,是不算人的,奴婢哪裡能有半分為人的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