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一翻,黑不溜秋的秤桿在他手上打了個旋兒。
「讓你收拾行李搬過來,你就抱著一堆垃圾過來了?」
木槿終於說出了第一句反駁的話,「這不是垃圾。」
「好,那你就帶著幾根燒火棍,過來製造垃圾了?」
紀玄換了個說法,但比剛剛更氣人了。
「我丹楓院不收破爛。」
他一邊轉身要抬腳離開,一邊把手裡的燒火棍遞給小廝,吩咐道,「拿去丟了,還有她懷裡那些垃圾,一併丟了。」
木槿聞言,瞪大了眼睛。
情況緊急,她並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只能遵循自己腦海中那個聲音。
「不、不行。」木槿太過激動,聲音比往日都要大。
紀玄轉過身來,眼中略有驚訝。
原來這兔子也是會咬人的?
原來她也不是只會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說是。
不論心中想什麼,但是紀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臭臉。
這神情嚇得木槿幾乎站不住。
其實,看見紀玄凌厲目光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後悔自己一時口不擇言了,但話已經說出口了,而且這的確就是她的想法,不能讓紀玄把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東西扔掉。
她紅著眼眶,梗著脖子站在那兒,一步不讓。
她以為自己必定又要挨罰了。
可是,沒有。
僵持了片刻,紀玄隨手一拋,把燒火棍扔在了地上,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木槿站在原地,盯著他大搖大擺離開的背影。
好半天,她才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了那根燒火棍。
.
木槿背著寒磣的舊藍布包袱,抱著自己最重要的寶貝,跟著丹楓院的一個小丫鬟到了自己的住處。
很偏僻,也很簡陋,但是比她之前住的地方要好得多,缺了一個角的木頭桌子上,甚至還放了一面巴掌大、落滿灰塵的銅鏡。
領路的小丫鬟投來同情的目光,木槿心裡倒很滿意。
她一向所求甚少。
陷在泥里的人,能呼吸就已經是福分了。
五公子厭惡她,讓人給她安排得遠遠的,她又是一個人住,日後不必再擔心刨木料的聲音會影響到其他人,拿著祖父的手記研習時,也不必再提心弔膽。
木槿簡單收拾了一下這間屋子,擦拭銅鏡時,才看見自己臉上被抹了一道半指長的黑灰,應該是那會兒紀玄拿那根被燒毀的秤桿弄得。
她拿手去擦,沒擦掉,只得從懷裡掏出一張半新不舊的帕子,沾了點水,把帕子浸濕,才把臉擦乾淨。
木槿昨天因為夫人的命令太過擔心,一直沒怎麼吃東西,今天又沒顧得上吃早膳,收拾完屋子以後,早已經餓得頭暈眼花,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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