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睛,給他塞通房丫鬟這件事,還是得跟母親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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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後,
木槿去廚房領午飯時,丫鬟婆子們正在議論五公子與夫人大吵一架出門了,聽說,好像還是為著通房丫鬟的事情。
木槿心虛了一剎。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五公子與夫人吵架已經是家常便飯,而且五公子每每與夫人吵了架,就會叫上三五好友出去住一段時間,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府中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屋子裡太黑,看不清字,木槿就搬了個凳子,坐在院子裡,翻看她外祖父留下來的札記。
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枯黃的落葉順著風蹁躚而下,一派安寧祥和。
忽然,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她連忙合上了這本破破爛爛的札記,塞進針線簍子下面,拿起腿上的衣服,裝作在縫補的樣子。
來人喚道,「木槿姑娘。」
木槿抬頭看他。
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紀成身邊的貼身小廝丹青。
木槿起身見禮,「不知丹青小哥突然過來,是大公子有什麼吩咐嗎?」
「公子請姑娘去一趟。」
她有點疑惑,「大公子有說什麼事情嗎?」
如今她已經是五公子的通房丫鬟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大公子應該不會貿然要她過去。
丹青回答:「是之前姑娘托公子辦的事情。」
她頓了下,自己托大公子辦的事情,就只有那一件。
看來是事成了。
木槿心中一喜,放下針線,「好,我現在就跟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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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跟在丹青後面,剛走出了丹楓院不遠。
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身穿青珀色衣袍的身影筆直地坐在涼亭里。
無論何時,那道身影仿佛都如大雪壓不倒的青松一般,筆挺地屹立著。
丹青停下了腳步,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自發到旁邊守著去了。
木槿踩在石板路上,慢慢走進涼亭。
她心中有點惶恐,「大公子怎麼不在青松院等著,還專程過來一趟?」
「我左右待著也無事,便當是讀書讀累了,走兩步活動活動身子,」他笑著說,「坐。」
木槿搖了搖頭,「奴婢是下人,怎可與公子同坐。」
紀成的笑容幾不可見地失落了一瞬,但還是沒有勉強她。
他身後的小廝懷裡抱著一個灰布包裹的木匣子。
紀成招招手,小廝將木匣放在了石桌上。
木槿意識到什麼,目光緊緊追隨著這個匣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