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阿吉握著鐵鞭的鞭樽,將細的那一頭戳到她臉上去,芍藥立刻感受到了臉上冷冰冰的獨屬於金屬的涼意。
芍藥眼睛陡然瞪大,聲音變得尖銳,「是、是夫人派奴婢來的。」
她已經徹底嚇破了膽子。
開了這個口子,突破了這道防線,後面再問話就簡單得多。
芍藥心裡清楚,從她說出這一句話時,夫人就不會放過她了。
「夫人見那個賤人、不,木槿得不到公子的寵愛,在公子的後院兒沒了動靜,於是,於是就……派了奴婢過來。」
她後半句話說的磕磕絆絆,聲音越來越小,幾乎沒有勇氣說完。
紀玄皮笑肉不笑地問:「這次的主意又是誰給她出的?」
「什、什麼?」芍藥沒聽明白,顫著聲音問。
阿吉解釋道:「公子問派你過來這件事,是夫人身邊的誰,給夫人出的主意?」
「是、是夫人身邊的嚴嬤嬤。」
紀玄腦海中閃過一張垂著眼的老實本分的老臉,他冷笑了一聲,渾身冷氣嗖嗖的往上冒。
芍藥被這一笑嚇得更是害怕。
她往日裡光知道五公子性情暴躁,是府里最可怕的主子,但今日一見,才知道豈止是可怕,簡直是魔鬼。
接下來,紀玄問了一個讓她更加害怕,更渾身發冷的問題。
「你前日裡是不是去過丹楓院西南角的院子?」
芍藥陡然抬頭,她眼裡是強烈的震驚。
她反應過來,激動地否認道:「不、不,奴婢沒去過!」
紀玄見她不配合,只叫了一聲「阿吉。」
阿吉拿著鞭子走到跟前,芍藥立刻安靜下來。
「本公子最討厭別人浪費我的時間,你要是不願意說,我總有法子打到你說的。」
他輕飄飄沒什麼溫度地說,仔細分辨,語氣里仿佛還帶著一絲悠然自得的笑意。
這樣寒冷滲骨的語氣,芍藥的身子忍不住狠狠顫抖了一下。
她心裡追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該向夫人自薦,不該吃了熊心豹子膽,主動勾引五公子。
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這下把小命都要搭進去了!
但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她現在沒有選擇,只能老老實實地交代五公子問的問題。
她在府里下人中橫行霸道,欺負過那麼多人,沒想到,有一天也輪到她被人像螻蟻一樣對待,被人踩在腳底,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紀玄有如此一問,必然是掌握了切實的消息,她已經認清現實,自己再嘴硬不承認,只會害了她自己。
她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奴婢前日裡的確進過丹楓院西南角的院子。」
「誰派你去的?」
芍藥心道,五公子絕對知道些什麼。
他甚至都沒問她一個擷芳院的下人偷偷摸摸跑去丹楓院西南角一個破敗院子做什麼,他一上來就直接問是誰派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