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不好好珍惜?」他紅著眼睛看著她,凶戾極了。
壓抑一晚上的怒氣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少年身材高大,將木槿瘦弱的身影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角落裡的空氣仿佛靜止了流動,木槿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她要窒息了。
她拼命地伸手去掰他寬大有力的手掌,紀玄終於鬆開了她的脖子。
木槿剛鬆一口氣,紀玄卻緊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當初爬爺的床,跪在我面前說仰慕我已久,想成為我的女人的時候,你難道都忘了!」
「木槿,我之前就說過,你生是丹楓院的人,死是丹楓院的鬼,你還是不死心,想抓住紀成是不是?」
他惡狠狠地掐住他的下巴,「嗯?」
他緊緊地桎梏著她,勢必要從她這裡逼問出一個結果。
「奴婢沒有。」木槿艱難地反駁。
「你處處推拒我,卻深夜與他私會,還收下他的禮物,你跟我說你沒有……」
說到最後,紀玄或許是覺得可笑,他聲音越來越啞,甚至失了聲音。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木槿如何解釋,都顯得蒼白和多餘。
她只能閉上了嘴。
沉默許久,
他啞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什麼身份?」
「奴婢……」木槿垂下眼睫,一字一句鄭重道:「奴婢是五公子您的通房丫鬟。」
「你最好時時刻刻謹記。」
紀玄終於鬆開了對她的控制。
木槿失去了支撐,從牆上滑落,癱倒在地上。
第50章 她的脾氣
她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像是劫後餘生一般,看起來頗為可憐。
紀玄站在桌旁,身形緊繃著,不知為何有點僵硬。
好半天,他才有了動作。
他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臭著臉端到她面前。
他在她面前蹲下,把茶杯遞給她。
天氣太冷,白玉杯里的茶水正冒著裊裊的熱氣,散發著幽幽茶香。
木槿胸口一起一伏地換氣,這騰騰的熱氣熏得她眼睛疼。
她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推開紀玄手中的茶杯。
白玉杯傾倒,茶水淋了紀玄一手,從指尖流到手腕,洇濕了他的衣袖。
紀玄眉頭一皺,還沒說話,就見木槿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眨眼間消失在紀玄眼前。
木槿的喉嚨疼的要命,她一直壓抑著的那股子倔勁兒也上來了。
她謹小慎微,處處隱忍、處處退讓,算起來兩次救紀玄於危難之中,他憑什麼這麼對她?
憑什麼把她當做貓兒狗兒一般,高興時哄兩句,不高興便可以隨隨便便掐她脖子,要殺了她?
她剛剛,真的差一點……就要死了。
她一邊走,一邊迎風流淚,淚水糊了滿臉,可她什麼也不在乎了。
今日的風可真大,吹得她都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