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不耐煩地打斷道:「母親多慮了。」
「你心裡有數就好。」
胡氏也不再多說此事,轉而勸起學來。
「你在別山可一定要好好學,若能考個功名,到時候楚家的老爺和大公子,一定會同意你和楚三小姐的婚事,等娶了三小姐,在岳丈和舅兄的幫襯下,你未必會比老大混的差!」
他已經和母親說過無數次了,他和楚涵諾之間絕不可能。
可胡氏還是心心念念著楚家的權勢,一心一意要攀楚家這門親,任憑紀玄怎麼說,她的熱情都絲毫不消減。
而且每次無論說什麼,最後的話題都要落在要求他超過紀成,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了,就跟魔怔了一般,處處要他與紀成比較。
紀玄搞不懂,有什麼好比的?
就紀家這一畝三分地,有什麼好爭的?
奈何,說再多,勸再多,胡氏聽不進去,久而久之,紀玄也懶得多費口舌。
恐怕得等他去別山了,耳根子才能清靜下來。
「母親若無別的事情,那孩兒便告退了。」紀玄說著,就大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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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成離府的第二天,紀海就出發回常州了。
紀海在常州做通判,公事繁忙,此次中秋佳節,若不是為了紀成即將進京入學鴻冥書院,他也不會回來。
不過中秋回來的真正原因他沒與旁人說,免得又鬧得家裡不得安生。
或許是在紀成童年時,紀海自知對紀成母子倆頗多虧欠,所以現在對這個大兒子便時常懷著一種愧疚和補償的心理。
紀成是紀海的原配夫人覃柔所出。
紀海與覃柔成親時,不過是紀玄如今這個年紀,紀海因為被父親逼著娶了覃柔,所以非常討厭這個妻子。
成親沒多久,他就陸陸續續往房裡納了好幾房妾室,故意冷落這個妻子。
覃柔生了紀成沒幾年,便抑鬱而終。
彼時紀海已經二十好幾了,早過了當年心裡逆反的年紀,這才驚覺,這些年對妻子和長子的忽視。
人總是在失去以後,才會念起某些人的好來。
覃柔去世以後,紀海反倒對這個原配妻子多了幾分真感情,便只能將一腔無處發泄的真情彌補在紀成這個長子身上。
紀成讀書又極其爭氣,讓他臉上十分的有光,平日裡同僚們聊到自家的兒子,紀海便格外的自豪。
於是,他就越發對這個長子重視起來,把他當做全族的希望。
可惜,紀成倒是因為幼年的事情,對這個父親一直不冷不熱的。
常常讓紀海的滿腔慈父之情無法表示。
紀成和紀海一走,府里便空蕩了不少。
不過,往日裡走得很早的三公子紀為,這次倒沒急著回夔州的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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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暮色剛剛降臨,
紀玄帶著人悄悄從府里出來,就正好遠遠瞧見了紀為。
紀為鬼鬼祟祟從角門出去,旁邊還有一個臉生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