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靜靜地躺在床上,腦海中還是今天發生的事情。
今天的場景,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復演。
楚涵諾一口一個賤婢,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活活打死她。
楚涵諾父親是臨安知府,在臨安一手遮天,兄長在翰林院任職,外祖父更是京中的高官。
而她,不過只是一個低賤的奴婢,楚涵諾自然可以隨便折磨她、打殺她。
這巨大的階級鴻溝啊,木槿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開始恨起來,恨楚涵諾為何如此惡毒,恨她為什麼是個奴婢,恨她那沒良心的狠毒父親,在外祖父死後凶相畢露,拿了外祖父的家產,立刻娶妻,把她這個大女兒賣做奴婢!
她的牙齒甚至被她咬得咯吱響,陷入了極度憤恨的情緒中,胸腔中的怒火幾乎燒灼得她胸口都發疼。
……
正當木槿無比憤恨自己奴婢這個身份的時候,從擷芳院回來的紀玄帶回來了一樣讓木槿意想不到的東西——
她的賣身契。
木槿看著那張薄薄的紙,有些失神。
「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到官府脫籍。」紀玄坐在床邊,撫摸了一下著她柔軟的發頂。
紀玄的神色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聲音有些發悶,「阿槿,今日的苦,我不會讓你白受的。」
第149章 大公子死訊
紀成離開沒兩天,蘇淡月和她母親也告辭回邵州了。
木槿的傷養好以後,紀玄帶她去脫了籍。
從官府出來的那一天,木槿還有些恍惚。
這麼輕易……公子就帶她去脫了奴籍?
這是她這三年日日夜夜,所思所想所盼的一件事,是哽在喉間的魚刺,是落在心上的大石。
她甚至為了這件事,不惜答應夫人的要求,背叛五公子。
竟然這麼輕易就解決了?
就在某一個平常到與之前並沒有區別的春日裡。
她實在有些不真切感。
……
三月殿試,大公子紀成高中狀元。
喜訊傳來臨安,已經是三月中旬了。
老夫人高興極了,大擺宴席,宴請親朋好友,給所有的下人漲了一月工錢,還在紀府門前撒了兩桶喜錢。
整個紀府都很長一段時間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除了大夫人胡氏等少數幾個人不大高興以外,剩下的,從主子到下人都高興得跟過年似的。
臨安誰人不稱讚一句,紀家的大公子真是了不得,二十六歲便一舉奪魁,高中狀元!
……
四月,
從京師傳來了另一個消息,這個消息讓老夫人的高興戛然而止。
大公子竟然自請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