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不願意喝嗎?是嫌太苦?」紀玄問。
她病了的這些日子,他總是格外的溫柔。
木槿仍然沒有同他說話,將藥碗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然後,她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紀玄垂下眼睫,這是眼中的落寞,拿著藥碗出去了。
從昨日到今日,木槿一共就跟他說了三句話。
紀玄知道她心中有氣。
他知道木槿應該對他生氣的,是他渾蛋,他做錯了事情。
她不願意理會他是應該的。
他抱她回來那晚,一盆盆血水從屋子裡端出來,紀玄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他真的害怕,害怕會在那一晚失去她。
幸而,天神保佑,阿槿最終醒了。
只要木槿好好活著,她想怎麼樣都可以。只要她仍然陪在他身邊,無論怎樣,他都是歡喜的。
……
木槿一直不說話,不哭不笑,紀玄主動與她說話,她也像是沒聽到似的,從來不做回應。
除了剛醒來那一天問的三句話以外,她再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紀玄看得著急,卻毫無辦法,請了大夫來,大夫也束手無策,嘆了口氣道:「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紀玄怕她再這樣憋下去,會出什麼問題。
夜裡,
夏日的天氣燥熱,木槿身子還沒恢復,她的房中不敢放冰,也只有夜晚,天氣涼下來時,才能覺得涼快。
雖然天氣稍微涼快了一點點,但是外頭樹梢上的知了仍然叫個不停,惹人心煩。
木槿感覺到身後的被子被掀開,一點點涼風透進來,接著,一道灼熱的身軀鑽了進來,躺在了她的旁邊。
木槿閉上眼睛,只做假寐。
「阿槿,我知道你醒著,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紀玄的聲音很輕,在寂靜的室內響起。
木槿眼睫顫了一下,沒有回應。
「你心中有什麼氣都沖我來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全都憋在心裡。」
「你不要這樣懲罰自己,這些是我的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還有你腹中我們的孩子。」
「我們會再有孩子的,你不要將自己困住了。」紀玄從後面抱住她,灼熱的胸膛緊緊貼著她單薄冰涼的脊背。
木槿睜開眼睛,忽然道:「我想去石泉鎮。」
紀玄聽她終於肯說話了,眼睛一亮,連忙道:「等你身體好了,我就陪你回石泉鎮。」
木槿垂下眼睫,遮住了漆黑無一絲光亮的眼眸,又不說話了。
紀玄沉浸在她終於肯說話、肯向他提要求的喜悅之中,並沒有發現木槿的異常。
……
數十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