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睜開,像失了魂似的,就又要往河裡爬,口中喃喃喚著:「阿瑾,阿瑾……」
陳平無奈,只得一掌劈暈了他。
……
回到住處,
請了大夫看過,紀玄的身體並無大礙。
天黑時,紀玄終於醒過來了。
他腦子似乎不太清醒,一睜眼就問陳平:「阿槿呢?」
他有些失神地說:「我做了個噩夢,夢見阿槿在我面前跳河了。」
仿佛還沉浸在那個可怕的噩夢中,無法平靜。
陳平默然不語。
紀玄注意到陳平低著頭不說話,聲量又提高了一些,「阿槿呢?我問你阿槿呢!阿槿怎麼不過來?」
陳平仍然緊緊閉著嘴,一句話不說。
紀玄終於意識到一個事實。
那不是夢。
阿槿真的在他面前跳河了,跳進了湍急的藺河裡。
紀玄立刻就要往外面沖。
陳平立馬跨步上前攔住他。
紀玄如暴怒的獅子,厲聲質問他,「你又要攔我嗎?你別忘了!到底誰才是主子!」
陳平見無法阻止他,只能退一步勸道:「公子您已經好歹穿幾件厚衣服,這樣出去,定然是會著涼的,您若病倒,那又有誰來找木槿姑娘呢?」
這才勸住紀玄披上外衣出去。
……
夜色里,
藺河邊火把成群,照亮了沿河兩岸,亮如白晝。
幾十上百人正在河中打撈。
雖然夏日天熱,但是晚上藺河的河邊風很大,寒風從河面上吹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一身黑色大氅的少年站在河岸邊,視線都沒離開過河面。
仿佛一尊雕塑,立在河岸邊。
在河中打撈的幾個漢子,一邊幹活,一邊嘀嘀咕咕說起閒話來。
河水聲嘩啦嘩啦,完全掩蓋了他們的說話聲。
那漢子嘀嘀咕咕,「這藺河這麼深,水流這麼急,怎麼可能撈得起來?早都被沖跑了!」
「有銀子賺,你就趕緊干吧!你上哪兒找這麼大方的主顧?咱拿錢幹活,管他撈不撈得起來呢!」
「聽說跳下去的是個姑娘。」漢子擠眉弄眼,有點八卦地問,「你說跳下去的姑娘,跟這岸上站的這富家公子哥是什麼關係?」
「還能是什麼關係?無非男男女女那些關係咯!」
漢子嘆了一口氣,「不過你說,這些有錢人可真是的,穿金戴銀、錦衣玉食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去跳河!」
漢子嘖嘖幾聲,「跳河之前,把銀子給我多好啊!」
「銀子你如今不正在掙著麼!「
幾個漢子又笑開了。
「別說,這公子哥出手真是大方!可惜,註定要失望咯!從沒聽說過,有人跳了藺河還能活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