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間,跨步上前,穩穩接住了她柔軟的身體。
他垂著眼睫,不言不語地看著她,目光貪戀地掃過她的眉眼和身體的每一寸。
他知道,她心底里還怨著他,不會好好聽他解釋的。
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法把她強留下來。
……
暮色四合,
孟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黛青的床帳。
她微微側頭,觀察著四周。
這個房間很陌生,床簾和床帳都遮得嚴嚴實實,只有些許外界的光線透進來,十分微弱。
房間裡很昏暗。
孟衡的頭昏昏沉沉的。
她想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四肢無力,身體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氣。
她覺得自己的腳上好像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冷冰冰的、沉甸甸的,硌著她的腳腕很難受。
她掀開被子,撐著身子艱難地坐起來。
腳往上一收,腳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發出了「丁零噹啷」的碰撞響聲。
孟衡低頭一看——
她雪白纖細的腳腕上,不知何時,竟然被戴上了小指粗細的鐵環,鐵環上連接著寒光凜凜的鐵鏈子。
孟衡瞳孔猛地一震。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腳腕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她從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回憶起了昏過去之前的情景。
是他!
一定是他!
是紀玄!
孟衡把手捏得緊緊的,攥得骨節泛白,氣得渾身發抖。
「吱呀——」門口的位置傳來聲音。
一絲外面的光亮透進來,門被推開。
孟衡轉過頭,隔著床帳、隔著屏風遙遙看著,看著那越走越近的模糊身影,頎長清瘦而挺拔。
眼看著那道身影繞過屏風,向著床榻而來,很快就要掀開床帳。
孟衡氣得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
猛地,她一把將床邊小几上的水杯奮力砸了過去。
「啪——」一聲,
繪著木蘭花枝的精美瓷杯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杯子裡裝的半水杯也濺得到處都是,沾濕了紀玄月白的袍角。
那人腳步頓了一下。
很快,他又恢復如初,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再次朝孟衡坐著的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