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這幾日連睡覺都要哼唧,想必是感知到自己娘親不在了,明明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就本能地傷心難過了。
想到長公主殿下臨走時對她的囑託,還來不及多悲傷幾日就把心思放在了照顧小郡王身上了。
季睿剛才喝了奶,這會兒又吐了一大半出來。知琴趕緊拿帕子擦拭。
吐完奶,季睿就蔫兒嗒嗒的,像是失去了水分的小草。知畫在一旁焦急道:「嬤嬤,這可如何是好啊,小郡王一直吐奶,什麼辦法都試了也沒用,是不是找太醫再過來看看啊。」
柳嬤嬤道:「我已經讓人去請陳太醫過來了。」
前幾日陳太醫來看過,說沒生病,孩子又太小不能隨便喝湯藥,只能讓柳嬤嬤她們想辦法哄著點。
季睿其實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也在努力調整情緒。他還是個嬰兒,身子弱,對身體掌控力也不強,但好歹是成年人靈魂,給他點時間總能調整過來。
他內里一片清明,可柳嬤嬤她們不知道了,只三日就把她們急得嘴長燎泡了。
不想她們太擔心,緩了緩,季睿就開始找奶喝,這次喝完他努力克服身體反應,雖然還是吐了奶,卻比之前好了些。
柳嬤嬤她們還沒來得及露出喜色,去請陳太醫的知棋就回來了。
知棋表情明顯不對,再一看她身後哪有陳太醫的身影。
柳嬤嬤皺著眉問道:「怎麼回事?」
「奴婢剛才去太醫院請陳太醫,陳太醫剛要動身,穎嬪宮內的人就來了,穎嬪肚子不舒服,點名要陳太醫去看,說太醫院院正是最擅長看婦產方面的,穎嬪懷的可是皇子鳳女,不能有一點意外,連皇后娘娘都說了,太醫院的要緊著宮內有孕的妃嬪。」
越說知棋越憤怒,想起那小太監的可惡嘴臉,當時真想扇他幾巴掌,要是她們長公主殿下還在,哪能....
「陳太醫沒辦法,對方拿了皇后娘娘說事,又事關皇嗣安危,只能跟著穎嬪宮內的人去了。本來奴婢想著忍了這口氣,叫上另一個太醫也成,可往日熟悉一點的太醫偏偏都不在太醫院,剩下那兩三個奴婢哪敢請啊。」
不熟的太醫誰敢用。
「最過分的是,穎嬪宮內的人還說,太醫本來就是給皇室貴人看診的,小郡王雖說是長公主之子,可說到底是大臣家的子嗣,沒有皇上下令,何來的資格請太醫看診。」
「欺人太甚!」別說知棋了,就是柳嬤嬤和知琴幾人聽聞也是面露怒色。
「咱們殿下這還沒出殯下葬,有些人就敢欺辱小郡王了。」柳嬤嬤恨恨出聲道,又怒又悲。
柳嬤嬤一發火,屋內知琴幾人臉色也都不太好,這窩囊氣她們以前確實沒受過。
「不過是一小小嬪妾,當初見了咱們殿下連頭都不敢抬,如今是誰給她的膽子!」知畫恨恨道。
「陳太醫倒是說,等去完穎嬪那裡就過來。」知棋吐出一口氣道,可心裡到底是不服氣的,忍不住看向柳嬤嬤,「嬤嬤,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咱們去求見皇上,讓皇上給小郡王做主。」
兩人話音剛落,柳嬤嬤的面色就變了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