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不急不緩的節奏驀然敲響,明熙帝指腹一下一下敲在桌案上,眼底神色,令王明盛都不由得腳底生寒。
盛京城,終是要起一波風雲了。
篤!
而這邊,季睿還不知舅舅給了小影衛一個保命的『欽差』令牌,帶上小九三人,一路騎馬,走走停停,吃吃喝喝。
離開盛京,他就像是回了森林的鳥兒,那叫一個撒丫子狂歡。
只五個月,季睿就浪的樂不思蜀了。
這一路當然也不全是美好遭遇,要說遇到的意外也多。比如被攔路搶劫啊,夜宿黑店差點遭殃啊,有一次還誤入了土匪窩,還有好幾次遇上人/販子。
季睿四人一看就細皮嫩肉的,就算是天生小麥色皮膚的小祿子,因為常年待在宮中,那也養得水靈靈的。
總之,他們四個一看就是待宰的肥羊。
尤其是長得最好看的季睿,那傢伙,簡直是行走的肥美小羊肉,心裡有鬼的都想咬一口。
這幾個月,一開始路上還算風平浪靜,尤其是剛出盛京城不遠,路過幾個小城池的治安啊,民風啊都還不錯。
百姓們安居樂業,做點小生意,種點田,路上還能看到農作物長勢喜人,而農夫農婦們坐在樹蔭下話家常的畫面。
差點讓季睿都以為,大盛朝在他舅舅的治理下,也許也沒他之前想像的那般糟糕。
不過
隨著他們越走越遠,身後的盛京城也越來越遠,風景就有些變了。
路上還能看到不少長得好的糧食,可卻看不到農人臉上的笑容了,而一路上乞討的多了,流民也多了。
這批流民大多是從湖州過來的,也就是前段時間發生汛情的地界。
季睿拿出乾糧遞給一位老翁,老翁連連道謝,叫來兒子兒媳把乾糧給分下去。老翁年過六旬,舉家逃離故鄉,想去另一州府投奔親戚。
不到萬不得已,百姓是不願逃離家鄉的,只要還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他們都願意努力一試。
「老伯,湖州那邊的汛情不是控制下來了嗎?」季睿問。
他離京前就聽說了,雖說一開始形勢挺嚴峻,好在大雨還是停了,也沒有發生比較大的堤壩決口,洪水泛濫。
說起家鄉的災情,老翁含著濁淚,連連嘆氣,「小公子有所不知,湖州大雨是停了,可咱們老百姓卻是活不下去了。」
原來,在大雨連續下了七天後,湖州就發生多處堤壩決口,官府倒還算反應迅速,調派人手去補去堵。
就在這時,雨水好似也停了。
眼看這災情算不得嚴重,湖州知府鬆了口氣,讓人趕緊把剩下決口修補好。百姓們也自然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