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地小,被淹的四個縣,死傷嚴重,存活人口十不足一,其餘受到波及的縣鄉百姓雖然勉強保住了性命,可家園天地都沒了。
「老叟家裡十口人啊,八畝良田,十畝下田,全都沒了。」一佝僂著背的老漢用糙老的手抹著眼睛,「天降災禍,老叟一家眼看不對,拼了命地挽救田地,最終,良田救下一半,下田也還勉強能種,可是,那些當差的卻說,老叟家的田地都被水淹了。」
禹州情況比湖州更亂,原來,那禹州的官不但隱瞞災情,災後還趁火打劫,所以,才有這麼多人流離失所。
聽說禹州那邊出逃的流民,為了活命,好多都成了大戶人家的隱奴了。禹州趕人,湖州收人。
而湖州,表面看著賑災工作井然有序,可和禹州相鄰的幾個受災嚴重的縣鄉根本沒有人管。
就像之前那個老翁所說,給了半個月米湯喝就打發人走。
季睿看著越來越龐大的流民隊伍,每個人臉上疲累又茫然的神情,看多了盛京城周邊百姓臉上的和平安樂,再看到眼前這一幕,哪怕是季睿都感覺心情一沉。
看來,大盛朝的問題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一些。
難怪舅舅那麼一個野心十足的人,面對草原內亂如此大好時機,卻根本不敢輕易亂動,國庫空虛是一方面,更嚴重的還是民生問題。
大盛朝急需休養生息。
否則,百姓將如何生存下去。
這些年,舅舅也想了不少法子,為了給百姓減負,哪怕國庫空虛也不向百姓伸手。季睿偶爾瞄了一眼舅舅苦惱的東西,也大多是關於土地兼併、隱戶、和糧食作物產量等問題。
在一個封建皇權國家裡,皇族就是這個國家最大的一個地主,其下就是各種有權、有錢的小地主。
大地主要保持自己領頭老大的位置,首先這大地主的位置就要穩固。
地多,人多,產量多多。
可問題是,大地主的地在一點點被小地主們聯手吞併,還是不花錢那種,連種地的勞動力也在悄悄減少。
這個問題在大盛朝建立之初就有了隱患。
一國經濟命脈都掌握在關西望族手裡,你的地、你的人,難不成還保得住?
即便皇帝舅舅也知道問題癥結在哪兒,可要著手處理卻是處處受制。
在季睿看來,關鍵問題就是窮,太窮了。
要糧沒糧,要錢沒錢,還搞啥。
這麼下去,也就幾十年功夫就會重新大洗牌。改朝換代,給百姓帶來一個喘息之機。
在季睿看來,要不是皇帝舅舅,也許,大盛朝滅的都不是後金朝,而是被滅了。
皇帝舅舅如今好似給大盛強行續了幾十年的命,可要是繼任者....
嘖嘖,怕是撐不過兩代了。
所以說啊....
季睿嘆氣,不知道這個皇帝有啥好當的,一大堆毛病等著解決,累都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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