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手臂上注射了一針藥劑。
穆湛禮打過針之後,依舊沒什麼反應。
坐在床上發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護工迅速清理掉地上的垃圾。
醫生對童妍說:「你今晚別在這兒睡了。先去休息室住一晚。他已經兩天沒有發作過了。你留在這裡很危險。」
童妍余驚未退。
望著坐在床上仿佛失了靈魂的穆湛禮,問醫生:「那他怎麼辦?」
醫生說:「他打過藥了。冷靜一會兒,就沒事了。」
童妍搖搖頭:「我不走。我陪他。麻煩你們了,去休息吧。」
一個護士擔憂地說:「你在這兒很危險的!」
童妍再次搖頭:「我不怕。他自己這樣待著很孤單。」
醫生和護士見童妍執拗,也就不再勸她。
一行人匆匆來,又匆匆走了。
童妍關好門,關掉燈。
小夜燈的光線昏暗不明。
發過瘋和打過針的穆湛禮,蜷腿坐在床上,抱著膝蓋。
仿佛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童妍爬上他的床,輕輕扳直他發僵的雙腿。
柔聲說道:「穆湛禮,你躺下。睡不著你也躺下。別怕了,沒事的。」
穆湛禮也不看童妍,也不出聲。
好在他的肢體已經沒了之前的僵硬緊繃。
童妍一點兒一點兒扶著他,躺在了枕頭上。
童妍拉起被子,給穆湛禮蓋上。
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小床。
童妍鑽進被子裡。
在穆湛禮身邊躺下了。
穆湛禮平躺著。
童妍側躺,對著他。
從被窩裡摸到穆湛禮冰涼的手。
童妍握住他的手。
穆湛禮身上有較重的藥味兒。
是那種在醫院裡吃了太多藥的病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童妍把額頭抵在穆湛禮肩頭,慢慢揉著他涼涼的手心。
穆湛禮臥底那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童妍抬頭看了看穆湛禮,他表情漠然,眨眼的速度緩慢。
「睡吧,湛哥。沒有危險,很安全。我陪你。」
穆湛禮沒有給她回應。
童妍也沒有再囉嗦。
一隻手拉著他的手。
右手搭在他心口,輕輕拍撫著穆湛禮。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童妍拍著拍著,自己先睡著了。
穆湛禮在黑暗中瞪著天花板,不知道多久才合眼睡去。
*
次日七點左右。
天剛剛亮。
隔著窗簾,病房裡隱隱亮了些。
穆湛禮睜開眼睛時,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