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長而已。
四月真想踹他一腳,但不敢在臨風樓動手。
「小姐?」四月趕緊去倒水。
溫枳慢慢悠悠的坐下,若有所思的瞧著自己的手腕。
因著蕭長贏的力道,潔白的皓腕泛著清晰的紅痕,但她方才能清晰的感覺到,來自於他的自我控制,極力放輕了力道,仿佛是怕真的傷到她。
這一點,她是可以感知的。
「小姐?」四月遞了杯盞,「您莫生氣,回頭奴婢找幾個人,在轉角處套他個麻袋,狠狠揍一頓便是。這混不吝竟是將這壞毛病,都用在小姐身上了,挨打也不冤!」
溫枳回過神來,「你莫要輕舉妄動,他可能……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嗯?」四月不解。
溫枳默不作聲的喝著水,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是時不時的望著手腕上的紅痕,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夜色沉沉。
上京街頭,依舊繁華無比。
貢院內,安靜至極。
蕭長陵早早的洗漱完畢,躺在狹窄的木板床上,剛要蓋上被子睡覺,卻聽得隔壁傳來了濃重的呼嚕聲,當下坐了起來。
「公子?」萬里忙上前,「怎麼了?」
蕭長陵眉心緊蹙,聽得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止不住腦瓜子疼,「這怎麼睡?」
「不管能不能睡著,您總得休息,要不然明日怎麼考?」萬里忙扯下兩團棉花,「公子,要不您用這個,把耳朵塞起來吧!」
蕭長陵咬著牙,真是煩躁得很,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只能依著萬里所言,用棉花團將耳朵塞起來,重新躺了回去。
有什麼辦法呢?
誰讓他沒能及時打點考官,怪只怪府里不安生,大嫂和小妹不爭氣,溫枳太過計較,要不然的話,何至於這般憋屈?!
蕭長陵一聲嘆息,閉上了眼睛。
下半夜的時候,有人秉燭繼續讀書,不肯放過一分一秒,有人扛不住躺下休息,小舍內顯得很是安靜,瞧著倒也沒什麼異常。
驀地,忽然一群寒鴉在屋頂哀嚎。
聲音,刺耳。
有人嚇得一哆嗦,從睡夢中驚醒。
也有人目光幽深,瞧著外頭漆黑的夜色發愣……
蕭長陵翻個身,繼續睡。
萬里皺了皺眉,聽著隔壁的陣陣呼嚕聲,心裡有些莫名的不踏實,四下黑漆漆的,總覺得有些陰森,但這是貢院,是天子腳下,能出什麼事呢?
好在第二天,也沒出什麼事。
所有人,照常起床,照常參加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