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胡言亂語,大不敬者,誅!」
他反手便將染血的刀,歸於身邊人的刀鞘之中,面無表情的拂袖離開。
身後,一片死寂。
「是!」
但,到了這份上,知自己必死,總有人前赴後繼,臨死前要罵上一頓,否則死不甘心。
於是乎,鮮血飛濺。
那些個口不擇言的,都死於「禍從口出」之中。
「小姐?」四月慌忙攙住溫枳。
只覺得,自家小姐雙手冰涼,面色發白,瞧著很不對勁。
「小姐?」四月疾呼。
溫枳顫顫巍巍的轉身,「走!」
四月不敢再逗留,趕緊攙著自家小姐離開。
臨風樓。
溫枳捧著杯盞,渾身輕顫著,那鮮血飛濺的一幕,又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再暖的杯盞,也暖不透寒涼的心,仿佛那刀子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冰冷的觸感,如同蛇吐芯子,從脊背處蔓延,及至四肢百骸。
「小姐?」四月趕緊取了披肩,為自家小姐覆上,「怎麼一直在抖?您……」
陳叔低咳一聲,示意四月不要再說了,他們都知道小姐最怕的是什麼,所以沒必要繼續說下去。
屋子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溫枳轉頭,目光略顯遲滯的瞧著外頭,總覺得已經慢慢走出了陰影,但其實幼時的陰影,哪兒這麼容易走出來?
「四月,我冷。」溫枳低聲說。
四月趕緊去生爐子。
陳叔二話不說,便關上了門窗,「外頭血腥味太重,還是把窗戶關上吧!」
說著,陳叔又點了薰香。
溫枳不說話,沉默著捧著杯盞。
街頭。
東輯事的人,大搖大擺的帶著人往回走。
途徑臨風樓的時候,容九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只瞧著窗戶緊閉,不由的眉心蹙了一下,其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
「爺?」崔堂上前,「要不要卑職去……打個招呼?」
容九喑勾唇,「你怕是嫌她命太長,急著要送她走吧?」
「卑職不敢!」崔堂心驚,慌忙俯首。
容九喑幽然吐出一口氣,「回去!」
權當,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