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沒道理的。
且看大少夫人嫁過來之後,老將,軍和大公子都戰死沙場,小孫少爺則被養得病怏怏,其後便是房間裡的二公子……差點死在了火場裡。
人就是這樣,只要將黑暗面無限放大,便會成為很可怕的東西……
比如說,詛咒。
比如說,厄運。
丁舒真白了一張臉,「你、你胡說什麼?」
「你靠近誰,誰倒霉,這還用得著胡說?」四月在邊上幫襯,「上京內,誰不知道您的那點破事,因為你,先是小姐墜崖,其後姑爺在林中受襲,再然後落榜,緊接著便是府中出那檔子事……大少夫人,您走哪兒哪兒就遭難,可真是了不得!」
一聽這話,丁舒真當即落淚,「你們主僕二人空口白牙的,怎可如此誣陷我?此事我定要告知母親,你們毀我清譽,我定不與你們罷休。」
語罷,丁舒真趕緊抱起蕭珏,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逃也似的跑出去了院子。
「做賊心虛。」四月啐了一口,「命這麼硬,換誰扛得住?身邊人,一個個的……早晚得被克出事兒來!小姐,您以後離她遠點,不吉利之人莫沾染!」
聽得這話,底下奴才都變了臉色。
不吉利……
大少夫人,不吉!
想想也沒錯,尤其是看孫少爺那臉色,自打來了舊宅之後,便各種不適,想必也是日夜跟在大少夫人身邊的緣故吧?
溫枳與四月對視一眼,各自心裡冷笑。
此前,丁舒真慣用柔弱來博取同情,現如今她們就用流言蜚語,摧毀她的柔弱假象。
人言可畏,積毀銷骨。
名節是一個人的名節,但是命數……卻會影響身邊的人,人性都是自私的,誰都不想跟著倒霉,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離得遠遠的。
命數不可改,誰敢輕沾染?
回到房內,溫枳瞧著趴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蕭長陵,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難怪方才沒動靜,原是起了高熱,這會已經暈死過去。
「小姐?」四月皺眉。
溫枳深吸一口氣,「去打水,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是!」四月頷首,快速出門。
該伺候的伺候,若是蕭長陵有什麼閃失,那她豈非也要成寡婦?如丁舒真那般,就真的再也離不開蕭家了……
蕭長陵高熱不退,宅子內外也是鬧哄哄的。
四月去打水的同時,順便聽上那麼一耳朵。
據說這場大火來得怪異,宗祠本是日夜有人看守,尤其是立著祖宗牌位的祠堂,可不知道為何,昨天夜裡燈盞被吹倒,瞬時點燃了祠堂內的經幡。
一瞬間的火苗竄起,幾乎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等著巡邏的人瞧見火光,祠堂里的牌位已經被燒了大半,連同邊上的長明燈都開始作威作福,呼啦啦的竄上了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