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隋平安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杯盞,「之前不知是四皇子,多有得罪,還望四皇子海涵,這杯酒便敬四皇子,願你我能化干戈為玉帛,大夏與漠北永修邦交。」
「公主殿下如此真心實意的道歉,我漠北也不是小氣的。」元亨站起身來,「此杯敬大夏的皇帝陛下,也敬公主千歲,願大夏與漠北能永修長好,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說著,元亨仰頭將杯酒一飲而盡。
隋平安揚起頭,將杯酒飲盡。
一轉頭,席上的文武百官皆暗自竊笑,可想而知眾人心中所想。
之前縱然是百官上諫,帝王都不曾讓這位宜歸公主受過半點委屈,可現在呢?親自去給漠北四皇子道歉,別的不說,單單這一點態度的改變,就足以說明,公主殿下在皇帝的心裡,也不是全然無可替代。
「公主殿下可以回去了。」元亨說。
隋平安面色鐵青,持著空杯盞轉身,落回原位,轉頭狠狠刀了容九喑一眼,「你滿意了?」
「此事跟卑職沒有任何關係。」說著,容九喑上前,為隋平安斟滿酒杯,「如此,公主殿下可滿意了?」
隋平安:「……」
「公主還有什麼吩咐?」容九喑放下酒壺。
隋平安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可瞧著他那張清雋無雙的容臉,又將這股子怒氣生生咽了半數回去。
「使臣不計前嫌,朕深感欣慰。」隋宗風笑著舉杯,「既是漠北有意與我大夏締結邦交,我大夏自當盡展大國風度,好好款待使臣的到來。來,今夜不談國事之論風月,為使臣接風洗塵,願兩國永世修好。」
音落,滿席文武百官皆高舉杯盞。
附和聲,此起彼伏。
剎那間煙花綻放,震耳欲聾的聲響,伴隨著絲竹管弦之音,滿堂歌舞盡情舞。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推杯換盞之間,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觥籌交錯,酒不醉人人自醉,使團眾人喝得多了,最後便也與大夏的臣子廝混在一起。
嬌俏的宮娥被牽來拽去,嬌羞的落在了懷裡,媚眼含笑,笑靨如花……
唯有元亨和高修知兩個人,仍是端坐原位。
一個是喝不醉,一個是酒不沾。
容九喑偏頭看過去,心頭微恙,轉而又抬眸瞧著端坐上方的帝王,只瞧著帝王的目光,亦是落元亨和高修知身上,可見心中忌憚。
原以為,漠北多為莽夫,誰知竟也有沉得住氣的皇子,以及心有玲瓏的臣子。
對於大夏來說,這不是好事。
莽夫倒是好對付些,可眼下瞧著,都不是省心的主。
回過神來的時候,隋宗風轉頭看向容九喑,恰容九喑抬頭,二人目光一對,容九喑旋即俯首垂頭,不敢直視龍顏。
隋宗風長長吐出一口氣,終是別開了視線,端起杯盞一飲而盡。
貴妃低低的開口,「皇上,您仔細身子,莫要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