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家的地盤上,若是硬碰硬的話,李氏還真的占不到好處,為今之計只有快速離開蕭家,才能保全自身和銀子。
「眼下時辰都不早了,母親不再過一夜?」丁舒真瞧著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
這個時候走,夜裡未必能趕上客棧,路上黑漆漆的,未必安全。
「你休想誆騙我。」李氏這會可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這銀子好不容易才能拿到手,怎麼能讓丁舒真惦記上?
縱然是自己的親閨女也不行!
「銀子都到了你的手裡,我還如何誆騙你?娘,做人得講道理,這一萬兩我不知要還到猴年馬月,興許這輩子都還不了,你還這般戳我的心?」丁舒真嚶嚶啜泣,「娘,此番過後,便莫要再來了!」
原本,李氏還覺得高興,可丁舒真這話一出,她立馬就板起臉,「怎麼著,嫁了高門宅邸,便是連親生母親都不認了?丁舒真,我可告訴你,今兒這事今兒了,明年這個時候我還是要來的,你莫要跟我多說廢話,你兄長廢了,指著這銀子養家餬口呢!」
養家餬口?
這每年的萬兩銀子,哪兒是養家餬口,分明是供他們揮霍而已。
她那兄長雖說是廢了,但是有了每年的這一筆銀子,在那個小縣城內,吃喝玩樂,何其瀟灑恣意,後院的妾室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哪兒有半分悲慘?
可這些,都是拿她丁舒真的一生幸福來換的……
「死丫頭,我可告訴你,就這麼點銀子便想打發了自己的父母兄弟,你做夢!」李氏坐上了馬車,「好好在蕭家待著,伺候好婆母,伺候好那蕭家二郎,以後有你好日子過的。」
周遭還有蕭家的奴才在,丁舒真頓時面色發青,滿面羞愧之色,「母親,您胡說八道什麼呢?這麼多人在呢,您不要臉,我還要呢!」
聞言,李氏先是一愣,其後面色微恙。
但想著……
這話也沒錯。
「你自己看著辦!」李氏已經登上了馬車,「我才不摻合你這些事情。」
語罷,她吩咐車夫趕緊走,仿佛這蕭家都是毒蛇猛獸,又好似……她們真的會將她的銀子再收回去一般,逃也似的跑了。
丁舒真站在門口,瞧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心裡發笑,卻又笑不出來,但總算是耳根清淨了,再也不用擔心她拿自己當藉口,在蕭家人面前丟儘自己的顏面。
自尊被踩在腳底下,卻是敢怒不敢言的滋味,真的比殺了她還難受。
「娘親!」蕭珏一下子從內里衝出來,抱住了丁舒真的腿,「娘親,抱抱!」
丁舒真瞬時紅了眼眶,「珏兒,我的珏兒!」
兒子回來了,他們母子又能在一起了,之後再好好的哄一哄蕭長陵,以蕭長陵往日的性子,定然會很快回心轉意的。
思及此處,丁舒真便覺得壓在肩頭的萬兩欠款,也跟著輕鬆了不少,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沉甸甸,橫豎溫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到時候……
提到這個,丁舒真其實也是有點怨氣的,溫家那麼多銀子,拿一點出來幫她一把怎麼了?蕭家不也是溫枳的夫家嗎?拿銀子貼補自家,有什麼問題?竟是這般錙銖必較,妯娌之間連這點忙也不願意幫,可見商賈就是商賈,唯利是圖。
「哈秋!」溫枳狠狠打了個噴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