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枳畢恭畢敬的行禮。
蕭老夫人這會正跪坐在蒲團上,不急不緩的轉頭看過來,「坐吧!」
「是!」溫枳也不多說什麼。
老夫人說什麼,就做什麼,無所謂與她起爭執,也不需要太聰明。
人,嘴上說著喜歡聰明人,但實際上都不太喜歡,太過聰明的,畢竟威脅時刻存在,誰都不想有人能超越自己,至親骨肉尚且存疑,又何況是個外人。
「枳丫頭啊,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為什麼今日找你過來嗎?」蕭老夫人開門見山。
溫枳斂眸,「請祖母明示。」
「妾室有了身孕,你這正妻卻渾然沒動靜,就一點都不好好想一想嗎?」蕭老夫人意味深長的開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庶子趕在了嫡子之前,興許來日會興風作浪。
畢竟,你年長一些總歸是占了優勢,尤其是在心性方面。
「祖母,這件事……」溫枳滿臉的為難之色,「著實也非我一人可逆轉,此前我身子不大好,所以吃了不少藥,大夫說……」
瞧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蕭老夫人倒吸一口冷氣,「枳丫頭,你跟祖母說實話,身子可還好?」
「回祖母的話,此前不大好,如今正在將養。大夫說,所需費時,非一朝一夕之功。」溫枳面色凝重,瞧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好似說的都是實話。
聞言,蕭老夫人捻著佛串子的手,稍稍停頓了片刻,仿佛是在想什麼。
須臾,她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枳丫頭,你該清楚,子嗣對於已婚嫁的女子來說,何其重要。」蕭老夫人似乎是在指點她什麼,「若是自身條件不允許,倒是可以想想別的法子,嫡庶有別,這庶子終不好趕在嫡子之前。」
溫枳心下咯噔一聲,到底是高門宅邸的老夫人,有些東西還真是……狠辣無比!
「祖母,您的意思是……」溫枳戰戰兢兢的望著她,「可是夫君那邊……」
蕭老夫人繼續捻著佛串子,「規矩擺在那裡,由不得他放肆。」
這一句話出來,已然代表了一切。
溫枳不好再多說什麼,都在外面站了這麼久,該冷靜的早就已經冷靜下來,若是再反對,蕭老夫人怕是會再想別的法子。
與其如此,不如先贏下。
「是!」溫枳頷首。
蕭老夫人又道,「你既嫁給了二郎,就該與他夫妻同心,不管發生何事,都要相信他支持他,家和萬事興,明白嗎?」
「是!」溫枳俯首,「多謝祖母教誨,孫媳銘記在心。」
蕭老夫人瞧著她這副溫恭的樣子,猶如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使不出任何力道,不由的眼底掠過一絲陰霾,又在佛串子的轉動中,快速消弭於無形之中。
「下去吧!」蕭老夫人只覺得說再多都是多餘。
千年的狐狸,哪兒能看不出來,小丫頭的排斥?
罷了罷了!
想來,也是這丫頭太在乎蕭長陵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