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在外頭候著,見著蕭長贏出來,微微躬身行禮。
蕭長贏勾唇冷笑兩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事已至此,縱然萬里知道那是算計也是不敢吱聲的,否則這件事落在自己的頭上,那便會死無葬身之地,護主不力,萬一被發賣……
蕭長陵跪祠堂的消息傳來,蕭姿躺在床榻上,偏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丁舒真,「大嫂不去安慰母親,來我這兒作甚?我可沒這麼大的本事,說服祖母改變主意,何況我是個女子,來日是要嫁人的,祖母不會讓我插手府中之事。」
要知道,蕭老夫人是何其清醒之人,深知這府中各人的行事作風和秉性,豈會輕易的讓蕭姿插手這些大事,平日裡胡鬧也就算了,其他的……想都別想。
「江公子是、是因為才會如此對待二郎,他終究是你的二哥,若是二郎出了問題,對你有什麼好處?」丁舒真有些急切,「你當知曉,若是二房獨大,到時候你若出嫁,可就什麼都沒了。蕭長贏不會給你置辦豐厚的嫁妝,這些事情終究還是要至親骨肉,才能全了你的顏面。」
嫁妝?
「大嫂不是欠了我銀子嗎?」蕭姿不溫不火的開口,「那便是我的嫁妝,想來也足夠置辦不少,回頭母親再給我添一些,也用不著二哥多費心思。」
丁舒真登時啞然失語。
「難道說,大嫂不想歸還銀子?」蕭姿徐徐坐起身來,「欠條都還在我手中,大嫂若是執意要賴帳,那我可就……要去報官了。」
一聽報官,丁舒真的臉色就更加難看,「別、別報官,我沒說不還。」
「那大嫂就不必如此操心,二哥是個成過家的人,自己做錯的事情,理該自己去處置,哪有讓我這未出閣的女子,幫著摻合的道理?」蕭姿一推二六五,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丁舒真一怔,「可是江華年……」
「大嫂!」蕭姿冷颼颼的打斷了她的話,「男未婚女未嫁,我可沒資格去要求別人做點什麼,江公子是江公子,我是我,你若是非要把我與他牽扯在一起,母親那邊……你怕是不好交代吧?這麼急著趕我出門,到底意欲何為啊?」
丁舒真面色瞬白,「我、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趕我出門?還是沒有存了別的心思?」蕭姿可不是省油的燈,一旦撕開了口子,那就是誰也別想好過,「大嫂,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相處多年,你是什麼人,我心裡很清楚。」
丁舒真站在原地略顯侷促,「小妹果真是誤會我了,我之所以提及江公子,也是因為這件事原就是江公子所為,若不是他把二郎約到了春風閣,斷然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們私下裡想拿我當交易,以為我不知道嗎?」蕭姿又不是傻子,這會腦子清楚得很,「做這些事情之前,可有問過我?人是來找我的,我與江公子沒有任何逾矩的事情,你們卻借著我的名義去找他的麻煩,這不是活該是什麼?」
想壞她的好事?
呵,活該!
「蕭姿,那畢竟是你的二哥,現如今都讓二房得了便宜,你怎麼忍心說出這樣的話?」丁舒真滿臉失望,好像蕭姿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二郎跪在祠堂里,蕭長贏得了老夫人首肯,以後這蕭家可都要落在蕭長贏的手裡了。」
蕭姿勾唇,「關我屁事,我終是要離開蕭家的,以後蕭家在誰的手裡,那都是你們的煎熬,我一個外嫁女自無需過多理會。我可不會變成大嫂,蠢到拖家帶口的啃著夫家,最後把自己變得一文不值。」
「你、你……」丁舒真抖了抖唇,眼眶通紅的瞧著她,顯然沒想到蕭姿會往自己的最痛處戳下來,一時間竟是說不出半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