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這一次是陳叔自個粗心大意。
「年紀上來了,難免會犯錯。」陳叔扶著桌案徐徐坐下,「小姐,我老了,以後會犯越來越多的錯,總不像是年輕時候那般謹慎了。」
溫枳偏頭看他,「所以陳叔是在告訴我,縱然到了這個地步,您也沒打算跟我說實話,是這個意思吧?」
陳叔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但也反駁不出任何話來。
「可見,是這樣了。」溫枳嘆口氣,「陳叔是想留呢?還是放呢?」
陳叔深吸一口氣,「小姐,他們不會傷害你,只不過咱也不會留著他們,攪亂了您的生活。」
「這就不好辦了。」溫枳喝了口水,「他們找到了我,而且認定了溫家,除非陳叔和我爹能一輩子守在我周圍,每次都能在他們動手之前,將人趕走,要不然的話……」
這生活已經被攪亂了,是不可能再平靜下去的。
「陳叔你做不到,爹也做不到,誰也沒辦法攔阻有心人。」溫枳淡淡然的開口,「事已至此,就不必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來寬慰我了。」
明明都知道最後的結果,何必還要自欺欺人呢?
陳叔沉默,其後看了一眼屋子裡的葉子和四月,終是無奈的搖搖頭。
「您若是不願意說,小姐也不會強求,只是有些事情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四月在旁規勸,「您也瞧見了,現如今人都找上門來了,無所謂瞞不瞞,遲早都會抖落得乾乾淨淨。」
這還是真的,以前覺得只要把人藏好了,興許就能一輩子太太平平的過下去,可終究也是僥倖的心裡,現如今不就夢碎了嗎?
「陳叔。」溫枳開口,「你把人帶走吧!」
陳叔定定的望著溫枳,「小姐不問了?」
「你知道的,我自小便敬重你,信任你,絕對不會懷疑和為難你。」溫枳無奈的扯了扯唇角,「既是有難言之隱,何必要強人所難?就算我今日沒得到答案,陳叔也不會讓我身陷險境,不是嗎?」
陳叔點頭,「那是自然,不管出什麼事情,我都永遠站在小姐的身後,哪怕是拼盡性命,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及小姐。」
「那就成了。」溫枳瞧了一眼暈倒的兩人,「帶走吧!」
四月:「小姐?」
葉子:「主子?」
溫枳都點頭了,她們二人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覺得可惜,原本可以從兩傻子的嘴裡掏出話來,但最後還是被陳叔攔截,終是功虧一簣。
「帶走!」陳叔吩咐門外的夥計。
不多時,夥計已經把人帶走,連帶著陳叔也跟著快速離開。
「主子就這樣放人了?」葉子有些可惜,心頭的疑問沒個答案,實在是有點難受。
這事若放在東輯事,保管能查個底兒朝天。
但葉子也知道,跟關外有所關係的事情,是不能往外捅出去的,哪怕是東輯事也不行,爺自然不會害了溫家,但不能保證林不寒不會。
那老東西是什麼脾氣,沒有人比葉子更清楚,一旦找到了什麼空子,那可是無孔不入,所以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落在林不寒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