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還活著,不代表流了這麼多血以後,在這樣寒冷的夜裡還能撐太久……傷勢太重,失血太多,是要出人命的!
一想到這,溫枳就急了。
她快速撕下一片裙擺,在樹底下剪了一根木棍,纏繞起來之後便做了個臨時的火把,這活計還是葉子閒暇時候教她的,沒成想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點了火,總算有了光亮。
溫枳慌忙攙起容九喑,後腦勺有血,但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位置傷著了,光亮之中……鮮血糊了她一手,只能撕下布條先把他的腦袋包紮起來,免得傷口崩裂造成二次傷害。
可她到底力氣不夠,就這麼一點動作,已經耗盡了全力,這會讓容九喑靠在自己的懷裡,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已然是力有不逮。
挪動?
那是斷然行不通的,她沒這個本事,只能左右查看,有沒有能讓他靠坐的物件?
可左看看右看看的,實在是什麼都沒有。
一低頭,懷裡的人正睜著眼看她。
「阿、阿哥?」溫枳欣喜,「你醒了!你沒事了?覺得如何?」
如何?
「軟。」容九喑低聲回答,好似極為虛弱。
溫枳:「??」
軟?
哪兒軟?
驀地,她瞬時紅了臉,連同耳根子都跟著滾燙起來,「阿哥在胡說什麼?」
說著便幾欲推開他,可一看到掌心裡的血,便又生生停了下來。
他還受著傷,且是因為她的緣故,若是就這樣推開他,只怕會讓他傷上加傷,是以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保持不動……也就是保持著讓他靠在懷裡的姿勢。
夜黑風高,此地暫時不會有人過來,冷風嗖嗖的刮,偶爾還能聽到一陣陣的窸窣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草叢裡游竄,驚得溫枳下意識的緊抱著懷裡的人。
擁抱能緩解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恐懼,就比如說現在的場景,現在的溫枳……沒有四月和葉子,她能依靠的只有眼前的容九喑!
「怕嗎?」容九喑問。
溫枳如實點頭,「怕!」
容九喑低頭,「興許在以後的日子裡,你會經常面對這樣的狀況,需要時刻做好心理準備。」
「不是有阿哥在嗎?」她小聲嘟噥,「只要阿哥沒事,那便是沒事。阿哥說過的,會護我周全。」
話是不錯,可她真是這樣想的嗎?
未必。
「人都不在這兒,小阿枳何必再哄我開心呢?」容九喑徐徐坐直了身子,伸手摸了一把腦門上的布條,勒得他有點腦瓜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