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心這裡面的情況,不可有任何的閃失。」姜俱遠叮囑。
底下人豈敢大意,自然是要死盯著的。
於是乎這宅子內外,里三層外三層,那麼多人看著守著,一隻鳥都別想飛出去。
這情形,傻子都瞧得出來,陳叔站在院中,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來自於他的周身冷戾之氣。
「陳掌柜,外頭都被圍住了。」底下人有點心慌,「只怕撐不到天亮了。」
來了,就得剮一層皮,這還真是李家的作風。
「我就知道這李頌善不是個好東西,沒成想養出來的兒子也是個壞胚子,父子二人狼狽為奸,實在是該死得很!」陳叔深吸一口氣,「這要是當年,老子非得掀了他的老巢不可!」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那些兄弟也都四散在各處,暫時沒有集體出動的必要。
陳叔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房門緊閉。
有容九喑在,小姐應該沒什麼大礙,他雖然不喜歡東輯事出來的小子,但真的到了關鍵時候,這小子比誰都靠譜,至少能護住小姐周全。
「若是真的到了硬碰硬的時候,務必保護小姐從後門撤離。」陳叔低聲吩咐。
底下人頷首,這是自然,他們原就是為了小姐而來,只要小姐無恙,便是什麼都無所謂……
想了想,陳叔敲開了房門。
「陳叔,外面如何?」溫枳忙問。
陳叔搖搖頭,「小姐,若是真的打起來,您跟著表公子趁亂離開,莫要回頭,其他的事情只管交給我便是,出了邯城就安全了!」
「那你們呢?」溫枳追問,「我若是走了,他們不會放過你們。」
陳叔不以為意,「他們若敢下死手,溫家不會放過他們。」
「沒有證據,邯城內沆瀣一氣,只怕……」溫枳皺眉。
陳叔輕嗤,「我都活到這把年紀了,還會擔心這些嗎?邯城雖然是他們的地盤,可咱溫家也不是吃素的,真的惹急了,誰也落不得好,所以這些人虛張聲勢,但絕對不會下死手,只是……噁心人罷了!」
你說他們不動手吧,他們一定會動手。
但說他們動手吧,卻一定不會下死手。
畢竟,溫家在所有人眼裡,是金山銀礦,誰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邯城四通八達,往來三教九流皆是,如果在這裡出點事,誰也說不好到底是誰幹的?尤其是無憑無據,再加上李家和姜家的運作,縣衙的配合,這個啞巴虧砸下來,饒是上京來人也無用。
「我爹他……」溫枳頓了頓,想問點什麼,奈何身後還有個容九喑,是以話到了嘴邊,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如今時機不對,不該說太多。
「放心。」陳叔當然知道,自家小姐在顧慮什麼,「只要小姐安好,老爺便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