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喑出了帳子,疾步朝著三皇子的帳子走去。
昨夜喝了一碗安神湯,隋懷睿總算是因為藥效和疲累交加,勉強睡了個囫圇覺,一睜開眼便是天亮,但總算是緩過勁來了,眼底的紅血絲也跟著減弱了不少。
「殿下,該啟程了。」劉貴忙道。
隋懷睿揉著眉心,「更衣。」
「是!」劉貴鬆了口氣。
睡好了,人也精神,脾氣便也收斂了不少。
「殿下可還安好?」容九喑行禮。
隋懷睿站在那裡,任由劉貴為自己整理衣冠,又重新端起了三皇子的架子,「有勞容卿惦記,本王已經好多了,沒什麼大礙,不會耽誤行程。」
「那就好!」容九喑似笑非笑,「奴才過來是想跟殿下打聲招呼,接下來這一路是不會停下來休息的,請殿下在上車之前,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完。」
隋懷睿一怔,「什麼意思?」
「這一路林木茂密,周遭境況不太理想,若是有人要行不軌之事,定是最好的伏擊之處。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大軍會不停歇的往前走,直到進了山龍關為止。」容九喑耐心的解釋。
隋懷睿眉心微皺,這就意味著接下來這一路,可有罪受了,不能停下來就得一直在馬車裡待著,人都要坐瘋了,連個歇息的機會都沒有,豈非悶死?
「若是我身子不適呢?」隋懷睿音色稍緩。
容九喑俯首,「自有軍醫。」
「哼!」隋懷睿勾唇冷笑,「容九喑,到底誰是主帥,你還沒弄清楚嗎?本王身子不適,路上必定會有所停歇,你下去吧!」
容九喑斂眸,倒也不惱,「若是殿下執意如此,那奴才也沒什麼可說的,若是有什麼閃失,想來皇上也有所公斷。」
「你敢拿父皇來壓我?」隋懷睿咬牙切齒。
容九喑俯首行禮,「奴才告退。」
他只是來通知一聲,不答應有不答應的路子,接下來是福是禍,自然憑各人的運氣。
瞧著容九喑離去的背影,隋懷睿狠狠的將桌案上的杯盞摜碎在地上,「什麼東西,也敢跟本王甩臉子?不過是父皇養的狗,一個狗奴才而已!」
「殿下?」劉貴聽得心驚膽戰,「容大人也是為了您的周全著想。」
隋懷睿面色鐵青,「本王是不會相信他的。」
但,容九喑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隋懷睿雖然高傲,端著三皇子的姿態,卻也不是完全的蠢貨,這一路上吃的虧夠多,他若是還毫無長進,真是死也不冤。
容九喑站在馬車邊上,瞧著隋懷睿氣呼呼的上了馬車,面上無悲無喜。
「爺?」崔堂上前,「三皇子似乎不太高興。」
容九喑斜睨他一眼,「這一路上,他什麼時候高興過?」
「您倒霉的時候。」崔堂如實回答。
容九喑眉心微蹙,這倒是。
不遠處,昌氏兄弟遠遠站著,像極了兩個受氣包,委屈的癟著嘴,看過來的時候還吸了吸鼻子,真當是委屈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