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陳年禮,第一次正面迎上容九喑,畢竟之前都是與隋懷睿交涉較多,而清點貨物之類,都是底下人去做的,倒不必經過他的手。
四目相對,正面交鋒。
不知道為何,瞧著眼前的容九喑,陳年禮的腦子裡忽然浮出一個人影,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便沒往心裡去。
席間,推杯換盞。
說起這邊關之事,隋懷睿忍不住問了一句,「我瞧著陳將,軍腹有詩書,倒與這邊關風沙不似相配,可想過回上京?」
聽得這話,容九喑端起手邊的杯盞,呷了一口杯中水,唇角輕勾而不語。
陳年禮苦笑兩聲,但還是忙不迭起身謝禮,「臣不敢。」
第842章 你做了什麼?心裡有數
隋懷睿顯然還不太明白,這一句「不敢」是什麼意思,但邊上的容九喑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出發之前林不寒跟他交代過一些事情,是以他心裡清如明鏡。
不敢,是對的。
陳年禮戍守邊關與楊鶴歸不同,一個是被迫,如同贖罪一般,永世不得回京,另一個則是因為鐵骨錚錚,自己不願意回朝,哪怕是戰死邊關亦在所不惜!
隋懷睿到底還是太稚嫩,這宮裡的水土只適合養花,不適合養參天大樹,出發之前貴妃只擔心他的軍功和身子,別的都沒操過心。
陳年禮垂著眉眼,也不多說什麼,瞧著倒是恭敬得很。
「不敢?」隋懷睿眉心微凝,「陳將,軍這是……」
陳年禮面色鐵青,顯然是尷尬到了極點,依舊躬身在側,「殿下多慮了,臣不敢抗旨。」
這一句,隋懷睿聽懂了。
「陳將,軍不必擔慮,本王也只是多嘴說一句,開個玩笑而已。」隋懷睿示意他坐下,「既然是奉旨戍守邊關,足見父皇對陳將,軍的信重。」
陳年禮頷首,「是!」
重新落座的那一刻,陳年禮的目光落在了容九喑身上,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陳年禮的眸光登時冷了下來,尤其是觸及到容九喑唇邊的冷笑。
東輯事的人,知道的東西自然勝過隋懷睿,所以陳年禮很清楚,容九喑這是坐在邊上看戲呢!
酒過三巡,隋懷睿到底是養身子的人,自然是要早些休息。
隋懷睿先走,容九喑隨後。
待送了隋懷睿,容九喑轉身退出了院子,陳年禮就在外面的過道上站著,似乎是在等人。
「容大人。」陳年禮開口。
容九喑頓住腳步,「陳將,軍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只是有些好奇罷了!」陳年禮不溫不火的開口。
容九喑瞧了一眼身後的院門,緩步朝著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