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詭異的停頓了一下,就像是什麼說話前的儀式一樣,然後悲痛的開口,「梅姨說她從同事那邊得到了一個新的菜譜……是咖哩派。」
視頻那頭的哈利笑得他方圓十里的住戶下半輩子要靠助聽器生活,而我憤憤不平的把電話掛斷了,久違的笑意在笑聲的推拉之下湧上心頭,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令人感到平靜,更能夠清晰地告訴我自己。
我已經回家了。
晚飯後梅姨拎著彼得回家,而我捂著有些反胃的肚子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家裡的電視機。
集團大少爺的房子配置自然也是最好的,哈利的家裡有電競房、有桑拿房、有游泳池等等豪華配備,雖然比不上他們家的超大豪宅,但這畢竟是在曼哈頓的上城區,寸土寸金的地方還能給他整個別墅跟花園,這含金量我這輩子都達不到。
好在即便是有錢人,也沒有一年換一台電視機的習慣,因此我熟門熟路的打開了哈利家的電視機。
對,就是我昨天像個鬼一樣從裡頭爬出來的那一台。
本來打開電視機是準備追劇的,四年前就聽說權力的遊戲要完結了,我可是專門攢著,準備等完結的時候一次看的,但打開之後電視恰好就在新聞播報頁面,現在正是晚間新聞重播的時候。
【連環殺手重出江湖?接連目擊哈登菲爾德殺人魔、羅斯威爾殺人魔!】碩大的標題就這麼橫亘在巨型電視上頭,我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上面,移都移不開。
果然鬼面也已經被查出來了,畢竟我白天行俠仗義的時候,也沒先捂住那個小男孩的眼睛──況且那個被捅的搶匪也看見我了──而身為臭名昭著的羅斯威爾屠殺案的兇手,化名為傑德·奧爾森的新聞記者策劃了一篇故事,並且通過殺人的手段將自己的謀殺故事一一實現,最後在揭穿了這一切之後瀟灑的離開了羅斯威爾,只留下了能止小兒夜啼的恐怖傳說。
那是1993年的事情。
兩個不同年代的連環殺手在同一時間出現在紐約,即便只有目擊證人而沒有實際證據,但大家都喜歡新鮮又刺激的故事,雖然這一次鬼面的出現只捅了一個死有餘辜的搶匪,但壓力想必又已經落到了警局方面。
我一邊漫不經心的想著,黑色的霧氣從我的指尖溢出,曾經只會尖銳刺進我胸口、腹腔的鉤爪在這個時候聽話的像是奴隸,輕柔的在我吃撐了的肚子上滾來滾去。
我輕輕地撫了鉤爪兩下,目光定定的落在依舊十分盡責報導新聞的主播、以及他旁邊那不斷顯示出採訪畫面的熒幕上頭。
就在這時,我新買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應該是哈利或彼得?再不然就是學校或警局那邊,畢竟我的手機才剛買,還有誰能有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