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剛剛我們吵了整整一個小時, 他從頭到尾似乎都只是想讓我離開屠夫「這個動機不明、意義不明、管理人員不明」的組織, 而不是對【屠夫】在哥譚的行事作風提出嚴正的抗議。
但這只是因為在我爸爸眼裡, 我不過是個無法影響組織決策的邊緣人小可憐,夾在蝙蝠俠與屠夫之間只會受到傷害, 而屠夫成員們做事的手段顯然已經瘋狂刺激了我那老父親脆弱的神經, 所以首領的馬甲不但不能藏, 還得儘快讓他們挖到線索。
只有這樣,我跟蝙蝠俠──不, 我跟正義聯盟才能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對話,屠夫既然跟他們一樣是個獨|立的組織,那麼我自然也得強硬的表態,我願意與他們合作是對超級英雄們的尊重,就算他們不同意,我也依然會延續自己行事的手段。
殺與不殺,在我這裡沒有意義。
生命是什麼?
有活蹦亂跳的心臟才叫生命嗎?還是有思想的物體就能稱之為生命?
黑霧世界中的屠夫不過是現實的倒影,他們其中不乏早就已經停滯的生命,但他們依舊在黑霧世界之中,像是遊魂一樣穿過一切。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如今能算得上是生命嗎?他在現實世界的軀體已經被砸成了肉泥,如果不是及時被我攫取到黑霧世界來,他此刻可能已經身處於地獄,因為依他的罪孽肯定無法上天堂。
但他們都還有意識,都還可以在某些地方行動,甚至如果經我允許的話,他們也可以回到現實世界。
生命在我這裡已經大不相同,我認為是活著的東西就可以活著,我認為死去的物體就應該死去,我能做到這一切。
殺不殺害罪犯有什麼意義?只要我一個念頭,他們就只能踏進滿溢著黑霧的屋子中,在那裡等待著的只有永無止盡的篝火、一個比一個更加窮凶極惡的同行、以及密林之中等待著殺戮的鷹犬。
身為獵物與獵手的身份陡然轉變,不僅僅是指被我扔進去玩大逃殺的企鵝人,我指的是我自己。
曾經的我在屠夫們的手下任人魚肉,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獵物,在他們玩心大起的時候充當取樂的玩物,狼狽的在各種不同的地方奔逃著,只為了從無盡的折磨之中拯救自己這一次的性命,而我甚至早就知道這樣的折磨不會有盡頭。
現在的我卻成為了過去最痛恨的自己,我奴役著曾經追殺我的屠夫們,拿走他們過去的身份,他們成為了被我所控制的幽靈,日復一日的繼續永無天日的工作。
但我卻一點都不感到內疚。
我痛恨TheEntity的時候恨不得把他的一切都拆吃入腹,但當真的這樣做了,並且取而代之之後,我發現我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因為我將他們關進黑霧世界而恨我。
倒不如說,他們的恨意對我來說猶如珍饈佳肴。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