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張畫都在表達渴望救贖的心情。
是經歷了什麼……還是想表達什麼?
或者是……兩者都有。
你停在了一張色調灰暗的畫前,眼睛凝視著畫中伸展的無數隻骷顱手。
「你想說些什麼?」你聲音很輕,近乎自言自語,但你的確不是在說給自己聽:「就要在那裡看著我嗎?為什麼不出來呢?」
偌大的二樓靜了一會,很快響起腳步聲。
你側過頭去,看到一位怯生生的姑娘小心翼翼的從臥室里探出半個身子。
「我只是很好奇……想和您談一談。」
日薄西山,冷意已經漸漸浮上來。
五條悟神色怏怏的看了一眼表,差不多六點了,他總算是忙完一天的事情,可以歇一歇。
但套房內空蕩蕩的,沒你的人影。
毫不意外。
雖然讓你不要亂跑,但怎麼想你也不會乖乖聽話啊。
這壞毛病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沒改過啊,比驢還犟。
五條悟還記得第一次體驗你的倔脾氣還是在他和你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的時候。
在找到倖存者之後你非要去找之前看見的屍體。
「明明已經死了吧?帶出去不是很礙事嗎?」十六歲的五條悟抱怨道:「很麻煩啊,還是趕緊帶著倖存者出去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確是出於客觀角度,死去的人已經失去了去尋找的價值,就算找到又有什麼意義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復活吧。
「我一個人去找。」你倔強的說:「你先帶著倖存者出去。」
「什麼啊?」他惱怒的說:「這樣有什麼意義嗎?」
「怎麼就沒有意義?」你一下子就叫了起來,含著淚,他才想起這大概也是你第一次直面這麼殘酷的景象,你瞪著他,幾乎算得上惡狠狠的質問:「對那些還活著的……愛著這個孩子的人來說……這難道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嗎?!」
……他不知道。
……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嗎?
死了就是死了,就算見到屍首又能怎麼樣呢?
……他不明白。
其實也不奇怪……他連自己都搞不明白。
他都還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將倖存者帶出來後,要悶著一肚子火,氣急敗壞回去找你。
就放你一個人在裡面轉好了。
……會這麼做……一定是因為自己是個傻瓜。
就算是現在,五條悟也是這麼認為的。
一定是因為自己是個傻瓜……所以才明知道沒什麼危險但還是忍不住去山本家找你。
昨晚他明明已經看過了,偷窺的人弱的不可思議,就算你坐著不動也不會被怎麼樣的——所以自己為什麼要去找你啊?
明明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情是躺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