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羽燕自嘲的笑了笑:「是我蠢,沒有母親會不在乎對嗎?她也覺得是自己的錯——真怪,我真的以為她很堅強,我把自己所有的壞脾氣都留給她了,我那段時間恨透她了——因為我沒辦法恨自己,所以我恨她——我所遭遇的那些,我覺得都是她的錯——如果她看好我,如果她不僱傭那個該死的用人……」
她突然停止了,淺色的瞳仁顫抖著,像是臨近崩潰,但很快情緒又平靜下來,秀美的臉充滿了漠然。
在她身旁,那支承著露珠的丁香花顫顫巍巍的努力撐著最後的體面,好像也在試圖在最後的花期里讓自己開的更嬌艷。
「她的遺書里也在說自己不配做一個母親,說她對不起我。」
鈴木羽燕輕輕的笑了一聲,轉頭望向你:「您也這麼覺得嗎?」
雖然這麼問了,但她並沒有想要你回答的意思,鈴木羽燕仰著頭伸手捻起一簇白邊泛紫的花,盯了一會,又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媽媽很喜歡丁香花,所以爸爸種了很多……其實從前我的小名就是丁香,不過媽媽去世以後,爸爸再也不那麼叫我了。」
是長久的沉默。
光點輕飄飄的溜進粉白的花蕊間,柔和的光暈襯的嬌小的花瓣更艷麗了,她出了神的看著,然後扭過頭,那雙剔透的,冷淡的淺色眸子對你彎了一下:「你一點也不想殺了我嗎?」
這話問的你有些吃驚,儘管你本來沒有開口的欲望,不過現在你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沒有過這個想法,目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我對您動手了,您應該知道——雖然很吃驚今天我的咒術對您失去了作用,但我現在仍然有這個念頭,為什麼您不想殺了我呢?」
她似乎是真的不太明白,你覺得有點好笑。
同樣的錯誤你當然不會犯兩次,昨天的確有你大意的原因,但也有試探對方的意思,因此沒有作任何防備,但今天,你的「終止生效」是一直開著呢,對方比你弱太多了,咒術根本不會生效。
「如果你的確站在了我的對立面,也許我會殺了你,」但你略過了咒術的問題,只挑了最後一句話回答:「但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只想讓你看星星。」
你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聽你說話。」
她笑了起來。
是難得有些明媚的笑,與身邊被簇簇盛開的的小花壓的垂下的枝條相映襯著,少女的氣色顯得活潑了一點。
「但是太奇怪了,」她說:「在那之前,我一直深深的怨恨著……但是現在,我反而有些弄不懂了……」
「您覺得人類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
你將目光久久的放到了漂浮在空中閃閃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