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居然在要開口的那一瞬間語塞了。
……不是天真嗎?
……你見到的……那些違背教義的,違背你所信仰的……還少嗎?
你的所作所為,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你想改變什麼嗎?還是說你能改變什麼嗎?你以為自己很強大嗎?你以為擁有力量就能得償所願嗎?
這不是天真嗎?
「……唉……」夏油傑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茶蓋輕輕合上杯口,水霧散去了,他紫色的狐狸眼透著長長的睫羽直直的看著你:「如果繼續當咒術師的話……這種天真,早晚會害死你吧。」
「身為你曾經的好友,我最後忠告你一句,下一次,可不要就這樣輕易被我的邀請帶走了。」
「……好荒涼啊。」
在這片寬闊的後院裡,只寥寥種了幾棵常青樹,你掃了一眼,靠下的葉片上都布著厚厚的塵埃——其實從盛著灰的欄杆上也能看出來了,這裡應該許久沒有人來。
除去那幾棵能讓院子看起來熱鬧一點的綠樹,再有的就是院角高高鼓起了無生氣的墳包,周邊殘餘著枯死的雜草。
你將目光放到這座因突兀而顯得格外孤獨的墳包上,久久的盯了一會,才問道:「為什麼要埋在這裡?」
「他不是很討厭人麼?」五條悟端詳了一會墳包,笑了一下:「這裡很偏,不會有人來,正好也有一個房子,所以乾脆就放在這邊了。」
語氣很輕鬆,但白色的長睫卻微微半垂下,藍眼睛透著睫毛沉靜的看著那座孤零零的墳,你猜他多多少少是懷念的,無論如何,那是陪著他度過最無憂無慮最灑脫時間的摯友——也是也是夏油傑的離開,讓五條悟終於學會長大。
「……」
你把目光移開了,聲音放輕了一些:「……他和我說,我的天真遲早會害死我。」
五條悟抬起藍眼睛,看向你。
「……他說,如果再相遇,他邀請我去坐一坐,我一定不要同意。」
你微笑了一下,那個時候的夏油傑叛逃不過一年,還沒有惡劣會將咒術師也作為獵殺目標的時候。
甚至也能好心情的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他。
你們已經是敵人了。
「但很可惜,」你說:「我再也沒有等到過他邀請我了。」
他會想的到嗎?那是最後一次邀請——不過你猜他也是慶幸的吧,至少沒有到真的要對你動手的時候。
你們最後的見面,也是有一點溫情的。
「我和他想的不一樣。」五條悟孩子氣的嘀咕道。
「儘管去天真吧,」那雙透亮又乾淨的藍眼睛直直的看著你,他蓬鬆的白髮被風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出獨屬少年對世界的傲慢和輕蔑,正如他一直以來對生活的態度:「我可不是普通人,我很強的,我會永遠保護你。」
這個世界免不了有骯髒的一面,但是還是相信吧……相信正義,相信美好,相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