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死去的時候也是這樣……止不住的血
咒靈的笑聲尖利而充滿著愉悅,仿佛她人的痛苦和恐懼是什麼上等的興奮劑,她一動不動的俯身抱著冰涼下去的屍體,顫抖的手指抵上鼻尖,似乎覺得有奇蹟。
可是奇蹟從來和她沒有關係。
此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是在做夢——接下來呢?在這場夢裡死的會是她嗎?被碾過的花無力的倒在地上,髒兮兮的摔落在泥土裡,她睜著眼睛看著飄過來的咒靈——她知道夢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別鬧了。」
這句話和夢裡那句聽不清的陌生聲音重疊在一起,像是一道驚雷將她打醒,回到現實里。
「院子都被你弄壞了——哦?你說真人已經死了嗎?」
羂索側過頭,眉頭皺起來。
早知道對方會這樣輕易的死去還不如直接吞了呢,真是浪費。
隨意的推了一下長著密密麻麻眼睛的咒靈,他示意對方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去,下一秒他又被這個只有十九歲的,弱小的咒術師給驚住了。
她的眼睛裡閃著光,那麼憤怒,那麼憎恨。
「它也是你的同伴嗎?」
少女顫著的嗓音像是在哭,淺色的瞳仁抖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晶瑩要冒出來,卻又忍住了。
羂索的目光在對方手裡緊握著小刀上停留了一會,微笑起來:「不算同伴。」
他並不關心對方要做什麼,她太弱了,弱的讓人不放在眼裡,當實力差距猶如天地之隔時,同類也變得不再像是同類起來,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個怪物呢。
「這是我的能力,」因為多少有點好奇螻蟻會有什麼作為,他也很難得好心情的回答:「咒靈操術。」
他的……能力。
那場噩夢……
她重新有一點起色的人生……
她的朋友……
——快跑!
她跑了起來。
周邊聲音在此刻變得很微弱,她聽見有人隱約的抱怨說她在發什麼瘋。
「……這下可就糟了。」
這聲音若有若無,帶著說不清的懊惱,她聽了有點想笑,也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來,有不知名的液體順著張開的口一起往外涌,她咳嗽著,呼吸變得艱難起來,但還是想笑。
「真是瘋子。」
她睜著那雙眼睛,躺在草坪上,天空又藍又紅的,感覺和做夢一樣,但這次夢裡面只有一個者,一個活在悔恨和絕望里的弱小人類,一個終於能停下腳步轉過去重重反擊的孩子。有潮濕的液體從臉上鑽進脖子裡,又涼又溫熱的,像是不同的東西混合在一起了,她還是睜著眼睛,不關心自己漂亮的裙子有沒有被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