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衡難得的扯出一絲冷笑, 「這個陣法, 你用的還嫩點。要真的煉化他們為己所用,必須有我的加持, 否則必被反噬。」
游彼的笑意僵了片刻,「那怎麼?師父可是願意出手相助啊?」
此時聽他還戲謔地叫自己師父,真是無比噁心。
「這種夢,大可不必做。」說著,管玉衡雙手掐訣,用積攢了半天的力氣向前一指,「望我獨神,心神合一。」
一股無形的氣浪從指間湧出直衝方嶼頭頂,附近黑影被氣浪震翻,化成團團黑霧。
「哼,負隅頑抗。」游彼從身後掏出一張魂幡,無數鈴聲碰撞之聲從幡頭傳來,四周環繞著的黑影立即發出尖銳的吼叫,好像要召喚更多同伴來助陣。
在這本身陰氣極重的墓園,又是月圓之夜子時,游彼當真匯聚得天時地利人和。
管玉衡被尖叫聲震得幾乎要嘔出血來,他咬破舌尖抵在上顎,不停默念咒語,剛才幾番打鬥已經耗費了他不少精力,此刻更是強撐,黑影因著指間氣浪不能近身,也有幾隻差點靠近劃破他的臉頰。
「咳,咳咳……」
就在這時,被綁在樹幹上,一直安靜昏迷著的人悠悠轉醒,他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落在前方,或者說,他的眼裡只有那道自己惦念已久的身影。
他張了張嘴,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顫抖的嘴唇已經泄露了他的情緒。
管玉衡愣了一瞬,很快召喚出一張符籙,飛快貼在方嶼周身的鎖鏈上,大喝一聲:「破——」
污濁的鎖鏈猛地震顫,牽起四周枯葉狂飛。
「啊——」
鎖鏈黑漆漆透著暗紅鏽漬,在符籙的影響下驟然縮緊,從鎖鏈的縫隙中逐漸湧出一股股血液腥氣,方嶼被卷在其中,就像是榨汁機一樣,等待被榨乾周身的每一滴血。
「方嶼!」血花炸開的樣子讓管玉衡心底猛地一顫,符籙鬆了寸許。
「我、能、堅持……」方嶼嗓音沙啞,但看向管玉衡的眼神卻晶亮無比。
管玉衡咬緊牙,他的體力也堅持不了多久,一定要速戰速決,幾經拉扯下,終於讓他找到了鎖鏈的薄弱處,全神貫注將法力投注出去。
咔嚓、咔嚓。
鎖鏈連接的縫隙處被一張符籙鑽了進去,好似被破窗錘砸破的玻璃,只那一個點破裂,整條堅固的鎖鏈瞬間失去了支撐,寸寸碎裂,砸到地上。
仔細一看,鎖鏈內部像是長了毛細血管一般,絲絲血紅色管狀物還在抽搐,但已經失去了連接,慢慢乾枯成墨黑色的枝杈,最後風乾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