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清水律師卻憤憤不平地說:
「你覺得我會回答這種問題嗎?律師也是有保密義務的。」
「您剛才不是說,你們之間委託合同已經有危機了嗎?」
「有危機是不假,但在得到當事人確認之前,我依然是他的律師。」
清水嘴裡滔滔不絕講的話,和臉上的表情傳達的信息完全不同,看上去像是一個在鬧彆扭的小孩,叫囂著自己是一名堂堂的律師,怎麼可能給區區警察提供信息。
把社會身份看得比什麼都重,並且憑藉身份蔑視他人的人,最為滑稽愚蠢。清水律師就是一個典型。而渡瀨,最擅長應付這種人。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眼下清水律師您和當真勝雄之間,還存在著密切的委託關係?」
「你可以這麼認為。」
「那麼請問,現在千葉縣警和埼玉縣警正在追蹤連環殺人案重要證人當真勝雄一事,您有所耳聞嗎?」
渡瀨既沒有換過姿勢,也沒有改變表情,只是調整了一下語速,清水律師卻慌了。
「當然知道,報紙和電視都在講這件事。」
「清水律師,您和這名最重要證人有親密關係,並且掌握著他最近的信息。那我想,有人會認為您可能幫他藏身,似乎也不奇怪。」
「你可別亂扣帽子。」
清水律師坐不住了。
「你難道想說,是我把兇手藏起來了?」
渡瀨根本沒提過兇手一詞。從清水擅自說出兇手一詞,也能看出他對勝雄的真實態度,同時,也暴露了他虛張聲勢下的不堪一擊。
「我只不過是說出了一種可能性而已。警察的工作,就是不斷提出各種可能性,然後逐個排除。且不說法律意義上的代理問題,委託人和辯護律師之間,本來就存在著不可撼動的密切關聯。現在勝雄被懷疑和分別發生在千葉和埼玉兩縣的兩起殺人案有關,我想作為代理人的律師,您受到來自普通民眾無情的集中攻擊,也是沒辦法的事。」
「集中攻擊?」
「以《埼玉日報》為首的各家報紙和電視台,至今仍然對噩夢般的青蛙男案記憶猶新。而那場噩夢,現在正在重演。那麼各種攻擊轉向試圖保護嫌疑人的人,也很自然吧。針對為兇殘罪犯提供辯護的律師們的騷擾,本來也數不勝數。話說回來,律師可真是個不幸的行當啊。還有……」
渡瀨彎起一邊嘴角,本就兇惡的臉顯得更具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