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讓我們也見一見她工作單位的人。要是再喊過來不太現實的話,我們可以上門拜訪。」
渡瀨不僅蠻橫,還一點都不客氣。這種人不管到什麼組織,大概都會被疏遠孤立。但也有渡瀨這種能存活下來並嶄露頭角的例外。
志保美純的工作地,位於新橋,是一家叫「風雅出版」的公司。因為案子的事已經告知過公司,所以同接待處的人表明來意後,二人很快就被帶到了會客室。
一位女性拘謹地走進門,自我介紹說是志保美純的直屬上司,名叫矢島一枝。
「關於志保美純小姐的事,我應該已經給神田署的警官們都說明過了……」
「我們不是一個部門。雖然問的問題可能多少有重複,但還請您多多包涵。」
渡瀨居然讓對方多多包涵。明明矢島在看到他的瞬間已經嚇得夠嗆。
「聽說貴公司是專門出版音樂方面雜誌的?」
「是的。我們的主要出版業務,包括樂譜和音樂專業書籍。」
「那想必員工也很有音樂才華吧?」
「的確大多數員工都如您所說,有音樂才能。志保美純小姐曾經也是其中之一。」
「哦?她也是啊。」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她畢業於都內音樂學院。不過您或許也知道,不是所有音樂學院畢業的人,都能成為音樂家。要成為音樂家,必須具備一定的才能和優越的環境,還要有相當的運氣和關係。」
聽到這裡,古手川想起了有動小百合。她擁有突出的才能和人脈,卻依然沒能成為嚮往的職業鋼琴家。她所缺少的,正是環境和運氣。這麼想來,音樂之神真是壞心眼,就是不願意祝福那些篤信自己且擁有傑出才能的人。
「也就是說,志保美純小姐她缺了其中之一?」
「不是之一,而是全部。儘管她對音樂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不過這也不是志保美純小姐個人的問題。雖然是出版業,但工作至少是和音樂相關,其實已經算不錯了。我本人也是從名古屋的音樂學院畢業。在我的同學裡,最後走上音樂家路的幸運兒,只有五個。甚至可以說,能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都算幸運了。」
「那志保美純小姐算運氣不錯?」
「從音樂院校畢業生的普遍就業情況來看,是幸運的。不過她本人認不認同就不好說了。」
「她不滿意現在的工作?」
「倒是沒聽她說過。」
言外之意是說,志保美純雖然嘴上不說,但表現在了行動上。而她不明說的理由,要麼是出於對死者的顧慮,要麼就是基於她的主觀印象。
「請問您知道她有什麼工作以外的煩惱嗎?」
「畢竟是二十五歲的女性,肯定不可能沒煩惱。」
「那我換個說法吧。有什麼讓她煩惱到想自殺的事嗎?」
「我覺得沒有。如果嚴重到那個地步,周圍的人多少能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