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請教一下醫生您關於外傷的看法嗎?比如從受力狀況推斷罪犯特徵什麼的。」
「損傷部位位於後腦,加上病人本人身高不高,所以很難推斷出罪犯的身高和體型。另外,聽說兇器是比成年人拳頭大一圈的水泥建材,那樣的物體使用起來也不需要什麼力氣,因此罪犯的性別也無從判斷。」
也就是說,這邊也是一無所獲。
「非常感謝。」
渡瀨輕輕鞠了一躬,轉身離開。就在古手川準備追上去時,站在他身後的醫生再次開口。
「無論是您二位,還是松戶署的警官,都挺冷漠啊。只想要能鎖定罪犯的信息,根本不打算關心一下病人。」
聽到這語帶責備的發言,渡瀨回過頭。
「您是說讓我們鼓勵一下他?抱歉醫生,這個男人可不需要那種關懷。他根本不用鼓勵,也一定能醒過來。不信我們可以打賭。」
「你有什麼根據?」
「這麼招人恨的傢伙,可不會輕易沒命。我也一樣。」
第12章
進入十二月,窗外的景色漸漸變化。從病房能看到的叫不上名字的樹,葉子已悉數落盡,只剩下毛細血管般的枝條裸露在外。
有動小百合的活動範圍極其有限,僅限於每天一次往返自己的病房和音樂室。不過多少還在活動,所以也相應地看到了更多風景。比起那些不被允許離開私人病房的人,小百合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剛住進來的時候,她一天到晚都被要求穿上拘束衣,不過自從不再折騰,認真彈琴以來,哪怕在私人病房,她也不用被束縛自由了。
被逮捕關押進拘留所之後,她再也沒碰過琴鍵。對於小百合這樣能擔任鋼琴教師的演奏者而言,每休息一天,就得花一周的時間才能找回手感。所以來到這座監獄,明確音樂療法最為有效之後,她每天都在彈琴。即便如此,距離過去的水平還是差得遠。本來小百合希望能住在有鋼琴的房間,但由於違反監獄規定未獲得批准。
風把玻璃窗搖得吱嘎作響。
外面的空氣到底是什麼味道呢?落在皮膚上又會是什麼感覺呢?被空調包裹的醫療監獄裡,除了萬年不變的鐵鏽臭味以外,什麼也沒有,人的感覺也漸漸變得模糊鈍重。
忽然,小百合聽到有個聲音在呼喚自己。
病房裡並無他人,但的確有人在喊她。
一個無比懷念的聲音,在呼喚自己,站在濃霧中,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到底是誰的聲音呢——小百合試著在記憶中搜尋答案,卻無法清晰地回憶起來。
她正拼命想著,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有動小姐,該吃藥啦。」
是負責自己的護士,好像叫百合川。
得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