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像是累了一樣,聲音慢慢的小了下來。
接著,老頭的淚水不停的流了下來,打濕了整張滿是皺紋的臉,老太太也無聲的痛哭起來,渾濁的淚水從她乾癟的眼眶裡流了出來,很快就打濕了她的整張臉。
侯三爺默默的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黃紙符,起身分別拍在了兩個老人的後心處,接著重新坐下,默默的等待著兩個老人平復情緒。
這黃紙符是增加人的陽氣的, 侯三爺這是在護住兩個老人的心脈,不至於讓兩個老人因為悲傷過度傷到了心脈,導致什麼意外發生。
不過,這老兩口幾十年沒有大兒子的音訊,心裡大概也有了猜測,早就猜到了孩子可能已經沒了,只是不願意接受現實罷了。
現在見到侯三爺這樣,他們也應該猜到了孩子已經沒有在了的事實,所以才會痛哭流涕。
兩個老人哭了一會兒,也慢慢平靜了下來,這中間,那中年男人過來了一趟,看到父母這個樣子,有些想趕我們走,可是抬起手來,又喪氣的放了下去,搖了搖頭重新回廚房燒熱水去了,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家老大什麼時候捎回的話?他現在在哪裡?接回來難不難?」老頭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情緒問道。
他這話一出口,老太太再次哭了起來。
老頭見侯三爺沒說話,趕忙補充道:「二位那麼遠跑來捎信,我們家絕對不會虧待二位的,我們就是有些心急,能不能先說一下我們家老大的下落,他這些年都去了哪裡?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這問題實在是有些難以回答,他們以為孩子幾十年前跑去了南方打工,也許是沒混出名堂不敢回家,現在客死異鄉,才讓我和侯三爺捎信回來,卻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根本就沒有走出大山,就死在了離村子不遠的山谷當中。
侯三爺也很為難,之前想著過來送信,也沒想著如何整理語言,此刻面對兩位老人,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老頭以為侯三爺跟我是想要錢,畢竟這種跑來送信的,非親非故,沒有好處的事情誰會那麼傻的跑來干?
他想了想,就要起身去裡屋拿錢:「兩位先坐這裡等著喝茶,我進去找找錢,我家老婆子年輕時天天想著老大,想起來就哭,傷了眼睛,前兩年就瞎了,我手腳又有點不利索,你們多等一會兒啊。」
老頭這是怕我們沒耐心等,特意交代一聲。
侯三爺趕忙伸手按住了老頭:「老哥哥,我們不是為了錢來的,只是這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什麼不能說的,這都幾十年過去了,我們心裡也算是放下了,不管咋說,有個音訊就行,最起碼還能知道他在哪裡,要是能把他帶回來安葬就更好了。」老頭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把拐杖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