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估計是還沒有徹底清醒,嘴裡含含糊糊的說道:
「哦,那先進來再說吧。」
我進了病房,裡面一共四張病床。
只有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剩餘的病床,有兩張空著,一張床上放著一件棉大衣,應該是趙曼晨老公臨時休息的。
沒有別的病人,正好我跟他們說話也能方便一些。
見我進來,床上那女人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微胖男人忙把大衣給她披上。
我開門見山:
「您就是趙曼晨吧?」
那女人攏了攏頭髮,此時我再細看,這趙曼晨雖然容顏憔悴身在病中,可是也擋不住她那骨子裡透出來的美。
「是啊,我叫趙曼晨,這是我老公徐凱。小兄弟,你是哪位呀?剛剛聽你在門口說是我爸的朋友。」
「是的,我只能說算是你爸的朋友,因為我跟他也是剛剛才認識的。」
看我一臉認真,趙曼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
「我爸已經去世快一周了,你說你是跟我爸剛剛認識的,深更半夜的,拿故去之人開玩笑,這可不太好啊。」
我能看得出來,她是在努力的壓制著心中的憤怒。
同時,一旁她老公徐凱也向我投來了很不友善的眼神。
我馬上意識到,是自已唐突了。
於是馬上說道:
「趙姐,您先別生氣,請聽我慢慢跟您說。」
可能是做服務行業時間長了,養成的習慣,我最近跟不太熟的人說話,都會稱呼『您』。
這跟尊不尊敬沒什麼關係,就是習慣而已。
聽我這麼說,趙曼晨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你說。」
我儘量組織語言和措辭,好能讓她聽明白。
「我叫吳旭東,是東北出馬弟子,我能看見鬼魂,能跟他們溝通,剛剛我在這家醫院看見了你爸爸的鬼魂……」
我還沒說完,徐凱就說道:
「什麼出馬出驢的!這大半夜的,你跑我們病房說的什麼話!你他蠟筆再滿嘴噴糞,我不僅能讓你出馬出驢,還能他蠟筆把你打出屎。」
這裡解釋一下,徐凱剛剛話里說的『他蠟筆』,是很有保定特色的一句方言,跟全國人民都知道的那一句國罵的意思差不多。
這時,聽徐凱這麼說,我也來了火氣。
我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罵我行,甚至打我都行。
可是你不能出言侮辱我們家老仙兒啊。
我馬上站起來,對趙曼晨說道:
「你們愛信不信,只是我既然受人之託,就要忠人之事,你爸爸讓我告訴你,在大槐樹正北方三米往下挖,你爸給你留了東西,你爸還讓我告訴你,那個騙他的李峰,住在大韓蔣菜市場×××的那處平房裡,具體怎麼處理他,你們自已看著辦。」
我突突突連珠炮似的,說了這麼多。
然後轉頭對徐凱說道:
「話已傳到,信不信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但是你今天對我家老仙兒出言不遜,我不得不懲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