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攤卜卦,只是求口飯吃,事實說話而已,可不敢招惹大人。」
我搖晃著蒲扇,意味深長的說道:「問心無愧,只求離緣,日出天明,踏,三山弱水,魂歸終處,怎,不得與人?」
「大人與人方便,也是與已方便,何苦咄咄逼人?」
我拿起茶壺,將面前的杯子倒滿,隨之遞到了男人身前。
「水滿則溢,適可而止,大人,請。」
「放肆!」
砰地一聲,茶杯被詭異的男人打翻在地,他憤然起身,指著魂幡怒斥道:「既然認得我,何敢阻我道路,三尺魂幡,我有意避之,你個無知小子,可敢包庇遊魂!」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讓大人歇歇腳,喝喝茶。」
那人目光如炬,雙目間儘是黑霧,他低頭俯視著我,陰冷的說道:「最後問你一次,我的簽,給不給!」
「天明日出,自有前行之路。」
「好,很好,已經很久沒人敢與我如此放肆了!」
伴隨著男人的聲音,周圍瞬間傳出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只見無數幽綠的雙目凝聚在四周,就好像叢林匍匐的狼群一樣。
緊接著,一盞盞白色的油紙燈漂浮在半空當中,每一個上面都刻畫著一個清晰的奠字!
這還沒完,敲鑼打鼓的聲音伴隨著鬼哭狼嚎的聲響一同傳來,就好像一場聲勢浩蕩的哭喪隊伍一般,每個聲音,都攝人心魄,仿佛要將我的魂魄都一同帶走。
此時的圓圓捂著耳朵,雙目中充斥著恐懼,無論是她聽到的聲音,還是看到的一切,都已經讓這個丫頭崩潰。
「小子,我不管你和三尺先生什麼關係,但敢阻攔我的路,就別怪我收魂陰司不客氣了。」
「別說是你,就算是三尺先生在此,都不敢如此的胡作非為,今日我讓你魂飛魄散,任何人都挑不出我不占理的地方,要怪就怪你小子不長眼吧!」
一聲呵斥,無數的遊魂如同狂風大浪一般席捲而來,將我的整體都包裹在內。
刺耳的哀嚎聲貫穿著我的魂魄,每當我迎接一次鬼怪的尖叫,我都能感受到我的魂魄在從我的身體中剝離出去一分。
而周圍飄蕩著的紙燈,則是將我的魂魄吞噬進去,直至我徹底被囚禁。
「不愧是收魂陰司,還真是厲害。」
我咬牙堅持,緊握著拳頭說道:「束魂燈,囚魂鎖,敢問大人是否真的要緝拿我的魂魄?」
「擋我收魂之路者,必死無疑!」
我冷笑一聲,很是沉穩的說道:「大人之前給過我兩次機會,小人自然應該償還,事到如今,敢問大人,可否等到天明離去,晚輩自然不會阻攔!」
「胡言亂語,給我去死!」
收魂陰司揮舞著鎖鏈,頃刻間,我的身體和魂魄都被鎖鏈所纏繞。
與此同時,我長舒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有深意的說道:「夜深不入林,日高不下地,大人明明已經接過了下下籤,豈能對抗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