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對天底下這些邪物，嫉恨如仇，但正如後卿所說的一樣，現如今的他，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邪物。
李浩玄的周身，泛著淡淡陰暗的暴戾之氣，眸子之中，閃著幽邃淒冷的血光。
這一刻，他殺氣騰騰，與面前的後卿，並無不同。
看著眼前似是陷入痴狂的李浩玄，後卿的眼神之中，似是也閃過一絲悲憫，冷冷一笑，說道：“你連自己究竟是正是邪，都分不清楚，你有什麼資格殺我?”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高空之中的黑棺，這一刻，神色仿佛變得溫暖不少，幽幽地說道：“人生在世，若連自己都無法了解自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修煉一生，到頭來，道心不穩，走上歧途，怪不了任何人。”
“意義?”
李浩玄神色猛然一震，冷“哼”一聲，陰冷的目光，看向後卿，惡狠狠地說道：“你一個殭屍，還跟我談什麼意義?對於你們來說……這世間萬物，不都如草芥一般?即是如此……何來的意義?”
後卿聞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千年之前，你與我說這番話，我絕不反駁半句……但現在……”
說著，後卿望向黑棺的眼神，變得柔軟如水。
對於後卿來說，他心中的東西，李浩玄自然無法明白。
也許，換做是其他人，也無法理解。
但有些東西，根本不需要別人理解，自己清楚，就足夠了。
李浩玄微微一怔，這一刻，似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天上的黑棺，身子一顫，驚道：“你……你……莫不是瘋了?”
殭屍又怎麼會有感情?
更何況，是殭屍王級別的生物。
後卿若不是瘋了，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後卿聽到李浩玄這麼一說，不但不怒，反而笑道：“你啊……執念太深了……也難怪……會淪落至此……”
李浩玄聞言，臉色一變，怒道：“你一個殭屍，有什麼資格來跟談論我?今日……我先殺你……”
話音落下，浩瀚的屍氣，從他的身上，騰騰而起。
頃刻之間，他的身後頭，捲起無盡的黃沙，浩浩蕩蕩，仿佛整個世界，陷入一片迷濛之中。
“也罷，也罷……”後卿冷冷一笑，震聲說道：“即是如此，我便先破了你這個幻象……”
說罷，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沖了上去。
淒冷的寒光，像是一瞬之間，將整個夜空徹底劃破，高空之上，一片電光雷海，湧現而出。
李浩玄念咒掐訣，震空而起。
陰森的屍氣，從他的身軀之中，暴漲而出。